“喵——喵——”西方的天边传来两声猫叫,空灵而悠长。那猫状动物逐渐接近,众人都抬头望去。
一人惊诧出声:“那是……神兽天狗!木叶老祖来了!”
众人皆后退一步,恭敬站立,待榴榴落地。
“拜见老祖!”在场的人异口同声,纷纷朝着木叶行礼,声音响彻云霄。
木叶挥了挥手,朝着中央空地走去。
辛夷声音沙哑:“师尊,弟子无能,未能保护好小师弟。”
林峤跟在辛夷身后,低头默不作声。
“好了,我都知道了。”木叶叹息一声。
“老祖,还望您做主!杏林父林峤将我族魔尊打落虞渊,生死不明!”
木叶走到中间空地负手而立。
他道:“今日之事,本座已知晓。”
“仙族,汝既要谈判,当以公平为上。魔族,不可意气用事,本座自会将尔族魔尊带回。”
“都散了吧。”
“可是……”
辛夷见魔族还要说些什么,忙抢先道:“师尊,弟子必秉公执法,一定严惩二师弟!”
木叶点头,朝这边看了一眼,传音给二人:【回去备好丧葬之礼,为师去给小九收尸。】
林峤闻言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木叶披一身秋风。风吹动道袍,小老头的背影更显苍老。头上又新添了许多白发,浑欲不胜簪。
虞渊底。
殷箫掉下虞渊时的记忆止步于铺天盖地的橙色朝他袭来,随后便昏睡了过去。
他昏昏沉沉睁开眼,只听前方有一熟悉的声音传来:“你醒了?”
殷箫陡然清醒:“师尊!”
他连忙站起来,手足无措道:“师尊,你……还好吗?弟子对不起您,没想过伤你性命的……”
殷箫一开口便红了眼眶,然而容予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年轻人,你与我有缘,不知可愿传承我的衣钵啊?”
“容予”站在前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殷箫内心瞬间升起了巨大的恐慌,他小心翼翼道:“师尊,你……不记得我了?”
还记得在濯缨宗时,宗内弟子在外出历练前,宗门都会为他们上最后一课。讲的是机缘。
仙族大能陨落时皆会留下一片洞府,蕴藏着这位大能毕生的成就,只赠有缘人。
此时的殷箫便身处九遗神君的洞府内。
“你不愿?罢了罢了,本君也不强求。”九遗神君摇头失笑。
“不不,师尊,我不是不愿……”
殷箫早就摒弃了仙族功法而转修魔道,如今的他就是万般想继承也是无能为力。
“吾便送你出去吧。”
殷箫拼命摇头,当即朝他跪下:“不,师尊!求你了,求你别赶我走!”殷箫伸手试图去抓容予的衣角,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手掌从师尊的身体穿过,什么也没留下。
“不过在送你出去之前,本君还有一事有求于你。”
“你说,师尊你说!”殷箫忙点头看向他。
“不知外界度过了多少光阴啊。”容予感慨一声,“且看一看那边的石墙,还望你能将它抄录下来带给魔族的殷箫魔尊。”
“给……给我的?”殷箫满眼的难以置信,小心挪步到石墙前。
石墙很大,墙上贴有薄薄纸,纸上只有寥寥字:
中心藏君,三秋不忘。
把酒作话,怎奈今夕。
当年诳语,不知意气。
芳尘尽,泪染衣;今作土,难抚琴。
生有幸:半缘修道半缘君。
殷箫一遍又一遍用目光临摹,将纸张上的每一个字都刻进心底,心头涌上不知名的情绪,又自虐般的将字句一点一点吞入腹中,心头那股酸酸麻麻之感愈发清晰,胸口滚烫一片。
“当心些,本君送你出去了。”
“不,师尊!”
殷箫死死拽着那张纸的下端,纸页无风自燃。
只一晃眼的功夫,殷箫便回到了虞渊上。也顾不得被火烧的灼痛,他连忙将那张被扯得参差不齐的纸扉抚平。
殷箫将残页紧紧贴在心窝,跪在地上哭的像个孩子。他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只觉得周身如坠冰窟。
生有幸:半缘修道半缘君。
那一天的虞渊谈判,震动了天下人的耳鼓。
木叶在崖底待了许久,最终是捧着容予的骨灰盒子上来的。殷箫仍跪在那儿,木叶也不惯着他,直接打晕了送回魔族去。
殷箫只觉身体浮浮沉沉,逐渐到达了一个前所未闻的世界。天地白茫一片,耳边传来女子飘飘扬扬的声音,柔和而熟悉。
“……阿箫……阿箫……过来,到娘亲这儿来……”
殷箫抬眼四处张望,“娘,是娘吗?您在哪儿,我又在哪儿,我们为何在这儿?”
“儿子别怕。还记得八岁那年我们在蓍堂,娘给你下的封印吗,娘亲还说,时候到了自会解开。”
“此为——大枯印。
吾儿亲启:
殷箫,展信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