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默默看着这场闹剧,只觉心中酸涩不已。
【系统,他怎么变了这么多?】
【男主就该长成这样。狂霸炫拽天——这才是爽文男主的标配】
【是吗……】
容予抿了抿唇,只觉胸口堵得慌。从前那么个乖乖徒弟,终究是让他给磋磨死了,可真是……人畜殊途啊。
容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辛夷的眼神都快使得抽筋了,他才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般,终于抬起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哦,他忘了,这酒要他端。
可敬酒为何非要上去端?是赐酒吗?容予不了解魔族的习俗,这念头也只在脑中闪过一瞬后便消失了踪迹。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龙血树心,结果自然是扑了个空,腕中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他只好顺势捋了捋衣袖,朝上方走去。
“尊上安好。”容予俯身,将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殷箫端起酒杯后便没了下一步动作。等了好一会儿,连在座的众人都不禁有些疑惑了,容予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殷箫神情平静,嘴角依旧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只是稠墨般的眸子静静注视着容予。他正巧撞进了那双毫无笑意的古井中。
容予浑身汗毛一炸,细细密密的汗从后背渗出,就这一晃神的功夫,那平静的目光像是穿过了这幅皮囊将他灵魂的里里外外看了个透。
他迅速垂下眼眸。
殷箫终于赦免了他,将酒杯稳稳放下。
在双手接过酒杯的那一刻,容予只觉劫后余生,连手背忽而出现的刺痛感都浑不在意,他无意识拢了拢左袖袖口,端着酒杯往回走去。
待坐回辛夷身后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掀开衣袖一角,鲜血早已染红了整个手背。温热的血水顺着指尖滴在衣袖上,手背赫然出现了一道三指宽的口子。
他将袖口拢了拢,确保旁人不会看到,随即拿出金疮药来撒上。
然而这药仿佛就跟失效了一般,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顺着鲜血留下,伤口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
他愣了一瞬,只好拿出一条布带将伤口绑住,顺便掐了个决将袖口与手背的血迹给洗净。
辛夷只听到身后的人窸窸窣窣了半天,最终忍不住好奇,朝后望了一眼。
辛夷:……
辛夷暴躁的声音接踵而至:【你还有闲心给自己绑朵儿花??你最好提前想想待会儿该怎么给我解释!】
容予一脸懵的抬起头,他简直比窦娥还冤!人家是六月飞雪,他就是九月下冰雹啊!
容予张了张口欲与他辩解,然而转念一想,万一阿箫不是故意的呢?万一是他的护身法器不小心伤到的呢?金疮药总有失效的时候吧,自己也不好平白无故的去污蔑人吧?
容予偷偷看了殷箫一眼,见他面色依旧如常,于是更加相信了自己的万一。
这场宴会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离席时,容予继续默默跟在辛夷身后,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只要感觉不对,自己绝对立刻跑路!
辛夷走的不算快,然而脸色却算不上好。在场的都是人精,看到他这般神色后自然不会再去触他的霉头。
辛夷一脸严肃的上了飞舟。
他抬了抬手转身,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容予立刻跳到了三丈开外。
辛夷:……?
辛夷:“像什么样子?过来!”
容予:“把手放下。”
辛夷看了看自己依旧停在半空中的手,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却还是一甩衣袖将手放了下去。
“你脑子里天天在想些什么?”
容予不回答,默默走回原地。
辛夷又道:“你是何时发现他是半个魔族的?”
容予眨眨眼,脑子飞速运转:“就……几年前吧。”
辛夷看着他好一会儿,随即叹了口气:“若是如此,当年你气急将他扔进禺谷倒也勉强说的过去。”
“嗯嗯对。嗯?”容予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听到了个什么东西,“这,我……啊?”
他就是故意的啊,这算是杀人未遂了吧?这都能圆回来??大师兄的这种护短行为,“太,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