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气温渐渐低了,白丫丫的枝头又覆上一层新雪。身后吹来一缕冬风,右手的决还未掐成,手就被人紧紧攥住了,温热的手指强势插入指缝间,被迫十指紧扣。
一条蓝绿色的绸带骤然覆上眼睑,腰后的手直接将他带向树干。
“你是谁?做什么?”
枝头的雪被震得簌簌落下,在一片白茫茫中,殷箫咬上了他的脖颈。
“打劫。劫色。”
“阿…箫公子?”
殷箫松开口,又用微凉的鼻尖碰了碰方才被他咬过的地方,“师尊?”
尚处黑暗中的人一脸无辜,“不是啊。”
殷箫又将脸往他的衣领中埋了埋,冻得那人嘶了一声。
“就是师尊,我闻出来了。”
“不可能,我下山后专门换了一套衣服的。”
“反正师尊骗不过我。”
容予撇了撇嘴,挣开了他的手,“没意思,我还以为我装得挺像呢。”
殷箫后退一步,将容予眼前的布带给摘了下来,又细细拂去他发丝上的落雪。
“你准备去哪儿?”
“天机阁说,东城近日有曼陀七怪活动过的痕迹。”
殷箫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件深蓝色披风给容予围上,一边系着带子一边道:“师尊怎么下山了,是来专程来寻我的吗?”
容予:“宗内无事,山上无聊,就出来了。”
“那师尊愿意陪我去东城走一趟吗?”
“好。”
……
“你方才为何咬我?”
“劫色呀。”
“你何时认出我来的?”
“……就刚才。”
“我才装了一天不到。”
“那我以后尽量晚点儿认出师尊来。”
……
两人身影雪上行,白发一郎君。
“将帷帽戴着吧?”
殷箫依旧围着那种只能将口鼻遮住的绢布,闻言朝他弯了弯眉眼,“不用了师尊,我喜欢这样。”
东城最大的酒楼内。
师徒二人进门时掌柜的也正好看了过来。
两人身量相当,一人戴着披风一人半围着绢布。裹着披风的那人似是受了寒,进来时掩唇咳嗽了几声。
另一人见状,十分自然地牵起那人的手用双手捂住,绢布下一张美得摄人心魄的面庞露了出来,将牵起的那只手放到自己唇边暖了暖。
两人做这事时神态自若,不觉有他,倒是旁人怎么看怎么奇怪。
“老板,来两间上房。”
“好嘞,两间上房……”掌柜的翻了翻册子,一脸歉意道,“真不好意思二位,我们总共也只剩一间上房了,您看……?”
“一间便一间吧,要两床被褥。”容予道。
“没问题,您二位要吃点儿什么吗?”
殷箫道:“可有雅座?”
“当然。二楼雅座两位!”
“鸡丝面,师尊可想尝尝?” “可。”
“炙羊肉呢?” “可。” “桂花酿糖糕?” “好。”
殷箫将单子递给伙计,“除了这些之外,剩下的招牌也都来一遍。”
容予解开披风,接过殷箫递来的茶水,“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殷箫道:“准备去城内转转。听闻他们七人最喜欢去的就是老巷中的窑子,弟子想去看看那儿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容予点点头,“不过别晚上去了,容易出事儿。” “好。”
一刻钟后,菜上齐了。容予腮帮子都吹累了,他夹起一箸鸡丝面晃了晃,试图晃去那烫人的热气。可是这儿玩意儿虽然烫,但耐不住它好吃啊!
殷箫将一小盘用小刀割好的炙羊肉递给他,“师尊先吃这个吧。”
容予放弃了。他挑起一块羊肉放入口中,肉质很嫩,入口即化,鲜嫩多汁,不禁扬了扬眉梢,“还不错。”
殷箫笑了笑,又递来一碗蟹羹,“这是他们家的招牌,师尊也尝尝吧。”
一顿饭后,天也渐渐黑了下来。
容予去酒楼的后院逛了一圈儿,回来时殷箫已经将床给铺好了。好在这床比较大,即使躺两个成年人也不显得拥挤。
容予褪下外衣后才走到床边,替殷箫将被褥裹紧了些。
殷箫疑惑看向他,“师尊,怎么了?”
“天儿冷,别冻着了。”我睡觉不老实,容易踹你。
二人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