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箫跪下去,朝着恭恭敬敬容予磕了个头。
“再拜——!”
“三拜——!礼成——”
“弟子殷箫,见过师尊。”
容予上前将他扶起:“起来吧。”
待他站定,容予又取出一只玉项圈将它为殷箫戴上:“既入吾门,当品德端正,勤心修习,谨遵师长教诲。”
“是,弟子谨记。”
辛夷朝着下座的秦执事点头,秦有离会意,走出殿外。
“戴鸟出笼——!九遗神君收徒,特向各宗派报喜!”
数只笼子齐刷刷被打开,戴鸟离笼,扑腾着翅膀向天下各大宗门飞去。
待殷箫向宗内各位长老一一见礼后,容予便将他带回了苍梧居。出来后二人是走着回去的,主要是为了让宗内弟子认认脸。
殷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眼里满是欢心与孺慕。
一路上,殷箫遇到了不少闻风赶来看热闹的弟子。容予不喜寒暄,又恰好对原主的外在形象依稀有点儿记忆,于是一路上都保持着不给任何一个人眼神的高冷,就这般回到了苍梧居。
他带着殷箫来到一处空闲的院子,“往后你就在这儿住下吧。”
容予将他带进屋内:“一个人可以吗?”
殷箫乖巧的点点头:“可以。师尊就住那里面吗?”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院子一侧的圆形拱门,拱门的另一边正连着容予的住处。
容予:“嗯。这里的所有地方你都可随意进出,不过为师喜静,无事切勿来扰。”
殷箫:“是,弟子知道了。”
此后几天,除了每日定时前来打扫庭院和给殷箫送饭的仆从外,苍梧居就只有他们二人。殷箫虽已进入辟谷期,但由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日三餐也是必要的。
容予则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殷箫每日除了遵循弟子礼制晨昏定省之外,其余时刻都谨遵师尊的教诲,无事绝不来打扰。
因而他常常一个人待着,或去苍梧居内其他地方逛逛。
容予也乐得清闲,这几日一直待在屋内整理九遗留下的东西。
前些天还翻出了一部神族族志,今日他闲来无事,便坐在院子里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
绢帛做的卷轴记载详尽,他也是这时才知木叶“老祖”一称的德高望重。毕竟在此之前,他是如何也不能将德高望重一词与师尊跳脱的性格搭上边的。
卷轴中记载:木叶原是神族人,不过自幼心怀天下,为更好守护天下百姓,于是便脱离了神族,在仙族自立门户,传承自身绝学。神族陨落后,濯缨宗就成了维持三族微妙平衡的纽带。而他容予,其实是神族族长的临终托孤,让木叶代为抚养长大。
容予边看边点评:【系统你看,我跟殷箫还挺像。】
正看着,门外忽而进来一人,“小九,在干嘛呢?”
容予将目光从书上收回:“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今日难能有空,给你送样东西过来。”
这是实话,偌大一个濯缨宗,作为宗主的他自然天天是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出门也要寻着那一小段儿的空闲,他此刻也是趁着那一小段儿来找的容予。
容予为他斟了杯茶,“是什么东西?”
“卜瑞族长为她儿子准备的拜师礼。喏,给你的。” 辛夷道,“对了,他生辰是乙巳年九月二十日。”
他拿出了一枚蓝环扳指递给容予,又道:“还有,昨日殷白茶又递来一样东西,是个储物袋,给殷箫的。”
容予接过储物袋,应了声好,“那我待会儿给他送去。”
辛夷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别忘了明日送他去执幼堂上课,我走了。”
不等容予说句告别的话,他就匆匆地去了。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容予毫不怀疑的想,宗主的确事务繁忙。
待辛夷走后,容予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在苍梧逛了一圈儿,最终在苍梧居后面的悬空长廊碰到了殷箫。
苍梧居背靠峡谷,峭壁笔直插入水中,崖壁上汩汩流水倾泻而下,好不壮观。崖畔的长廊清幽,对面是青绿色的群丘,脚下就是穿宗而过的濯河,潺潺湲湲昼夜不息。
殷箫一个人坐在那儿用手托腮,望着河水发呆。
容予心中有些意外,原来他这几日一直都是这般待着吗,是他疏忽了。
“殷箫,你怎的一个人待在这儿?”
殷箫回头,见来人是师尊后不禁眉眼弯弯,脆生生道:“师尊也喜欢这儿吗?”
容予道:“为师专程来寻你。给你样东西,应当是你先前不小心弄丢的。”
殷箫有些疑惑:“我吗,没有呀?”
容予将储物袋递给他:“你看看还记得吗,那日为师遇到你时从你身上掉落的。”
容予同他见面不多,即使见到了也不怎么闲聊,因而现在就算骗起人来也让他察觉不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