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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火狐夜麟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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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狐夜麟的父亲是前任月王,母亲出身幻族。

而幻族为月族所屠戮,子民尽皆流放。

仅着一段话就足够脑补出一番心酸往事,只可惜那时的火狐夜麟一无所知,他沉醉于一场短暂美梦,梦中家庭美满,父母恩爱,他骑在那月族最尊贵的王头上,看他将自己捧到天上,转头狠狠摔落,一如兵戈坠下,刹那粉碎,只剩鲜血与头颅。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直到多年后他仍旧模糊,枕边人的背叛来得如此迅速,但将他抱在怀中逃难的女子,又冷静到不可思议。

直到死亡降临她的面前,他紧紧抓着她的衣襟,试图将她从死亡身边夺走,而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和徒劳。

云曦月就是出现在那个时候。

一身清寒,一轮明月,她站在荒野中,脚下是追兵的尸体,鲜血在月光泛着粼粼银光,衣裙又干净到一尘不染。

他那奄奄一息的母亲眼中迸发出光亮:“阿雪……你来了,抱歉、不、不该让你再来到这里,但你是我、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求求、求求你……”

泪水在她眼底落下,将后半句话吞没,如海潮吞没生机,那人缓慢走上前来,半跪下身子,将她亮晶晶的眼眸合上。

然后带走了他。

“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

云曦月一边用毛巾把刚洗干净的火狐夜麟擦干,一边解释道。

“是谁?”

他只是重复着固执道,“他们是谁?”

身旁人的动作微不可查一顿,然后又变得漫不经心:“不知道。”

“想知道自己去查,但在此之前,在我的地盘,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

“把我杀了吗?”

“……把你脱光了扔到水里去。”

火狐夜麟不明白这个威胁有什么作用,但在彼时满心伤痕与仇恨的他来说,显然听不进去任何话。

在她转身之际,火狐夜麟选择出逃。逃出那片没有尽头的竹浪,哪怕沦落地狱,也决心要将鲜血奉还于仇敌。

结果不出意外迷失于阵法中。

云间烟火从里到外的迷阵,成功将尚且年幼的他困住,意志支撑着他不肯低头,饥饿和疲惫拖住他的复仇的脚步。

直到他被某位魔者揪着领子拎起:“哈,哪里乱跑的小崽子?”

“放开我!”

彼时还年幼的火狐夜麟挣扎着想逃离魔爪,结果当然是否定,只能万分不愿地被拎回云间烟火。

云曦月那时倚在门口,见到两人,露出不出意外的笑容。

质辛看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懂的,微一挑眉,“你又哪里弄来的。”

“喂,麦一副我总是乱捡东西的样子啊。”云曦月上前,把火狐夜麟从他手中解放,前者脸上还残留着不忿,得到她一个摸头杀,先是一愣,而后身体晃动越发明显。

但显然,这点力气对云曦月来说不值一提,轻易镇压他的反抗,给他擦干净泥土,把人重新按回桌前。

“好啦,先吃饭,吃饱有力气再跑。”

从始至终,她的唇边都衔着笑意,他逃跑也好,挣扎也罢,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不曾有过厌烦。

这让火狐夜麟更加生气,视线落到饭菜上又猛然顿住,目光尽是不可置信。

“你是打算毒死他吗?”

身后魔者替他说出心中话。

罪魁祸首一副无辜模样:“你要理解一位从小到大没做过饭的能有这种成果已经值得夸奖了,质辛。”

“我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还挺自豪。”质辛抱着胳膊讽刺道。

云曦月摊手:“不然你来,我伟大的魔皇陛下,想必一定无所不能。”

质辛动作明显一僵,视线在被迫定身在桌前的幼童面前一顿:“……小孩子饿一顿死不了”

火狐夜麟:“……”

两个废物。

他的目光明明白白诉说着嘲讽,质辛眼一瞪,云曦月已笑出声:“吃吧吃吧,吃坏了我带你找大夫。”

更不放心了好嘛。

火狐夜麟不想死在这么荒唐的事情上,但当他撸着袖子准备自力更生的时候,很悲哀发现云间烟火根本没有食材这种东西。

云曦月一个先天高手根本不需要食物来饱腹,本人对口腹之欲更不在意,哪里会专门储存。

“你用什么做的?”火狐夜麟指着桌上那团黑不溜秋的东西。

“去年春天挖的竹笋,专门晒干储存的,应该还能吃?”云曦月思考后道。

这都春天了一年了你确定还能吃!

火狐夜麟与她对视,发觉对方当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想法,默默移开目光,从屋檐下捞起把长刀,自己跑去竹林里自力更生。

哼哧哼哧挖了笋填饱肚子,一整天奔波又让他困倦起来,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睡过去,又是如何在一片柔和箫声中安眠。

察觉到屋内孩童的呼吸渐缓,云曦月满意收了箫管:“小孩子就是精力旺盛,发泄出来果然就安静了。”

“这就是你逗他的原因?”质辛一言难尽看她意犹未尽。

某姑娘再怎么不靠谱也干不出让小孩子饿肚子,不习俗务是一回事,曾经独自行走江湖该有的本领总丢不掉。

“但你不还是陪我一唱一和骗小孩。”合拢手指在胸前,云曦月眼睛眯成一线,像极了只狐狸。

质辛轻哼一声:“这孩子什么来历,值得你这么用心,又是你那什么君叔叔的后代。”

提到这是,云曦月笑意微敛:“不是,是我故友之子,他母亲曾送我一场花海。”

掌心一朵洁白花卉正盈盈发光,好似有月华弥漫,云曦月将它放到火狐夜麟枕边,声音和香气一样清幽。

“幻月灵眸,因花朵形如眼眸而得名,花粉有致幻之效,摘下沁水后反而有安眠效果。”她轻声解释着:“它会吸纳月光,晚上亮晶晶的,本来只生长在月土,但我实在喜欢,缠着她翻了好久典籍,终于找到移植到外界的方法。”

她的语气平静,质辛仍品出几分惆怅,既是故人之子,故人何在?质辛在那个孩童眼中看到了熟悉的色彩,那是恨和不甘。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道。

“看着办,还能怎么着,我又没养过……没养过这么麻烦的。”云曦月敲敲手掌,叹口气:“你要我怎么告诉他,告诉他你的父亲为了权力与地位杀害了你的母族?”

“只有懦夫才不敢面对真相。”质辛对她的忧虑嗤之以鼻。

“但他还是个孩子。”

云曦月没有争辩,皎洁的月光如水倾落,荡漾眼底春水柔波。

“既然是孩子,就有天真的权利,该大笑大哭,该任性妄为……即便终有一天,现实的重力会压垮软弱,在此之前,至少该有一场想起来会扬起嘴角的美梦,支撑他走过未来漫长的永夜。”

换做往常,不服输的魔皇早已争锋相对,可作为亲身经历者,他又无法否认其中殷切之心——因曾有人怀着同样的期冀,为他撑起一片天空。

不曾因仇恨而迷失,不曾因身世而自怨,教他抖落过往的沉屑,昂首大步开启新生,纵然两界之隔,天涯路远,那段时光,回忆起来,如暗夜星火,指引前路不绝。

“你令我想起一个人。”良久沉默,质辛语气放缓。

“你的义父?”云曦月道。

“是我们的义父。”质辛纠正道,谈起缎君衡,他的眼中多了光彩:“他一定会喜欢你的,毕竟是我看中的,那老狐狸狡猾,你得多留心,我相信你不会吃亏。”

“那看来我们魔皇陛下没少吃亏。”云曦月轻笑一声。

质辛对她打趣习以为常地嘴硬:“我那是顾忌老狐狸年龄大,气病了又嚷嚷不孝子,传出去,倒像是我欺负他……我堂堂魔城之主,岂会与一个老头子斤斤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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