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指望调查000事件驱邪。

黑暗中，突然闪过一丝光。宋衡的眼珠迟钝地转了转，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进来的刘主任和卢雪蚕。两人问了一些宋衡的基本问题，让他把家里面的钥匙交出来。

宋衡老老实实照做了，还嘱咐他们把厨房尸虫铲除干净。

刘主任带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宋前辈把你‘保释’出去了。”

宋衡眼睛微微凝光，奶奶？

没到两个小时，宋衡又戏剧性地从实验室出来了。黎朝在一楼等他，他笑得很贱，看到宋衡过来了就给了一个塑料自黏袋。

“我城外面那个别墅还能住人，你先去那边吧。别墅里还有辆车，你先开着吧。要是不想住这几个月就别来都城了，回家呆着去。”

袋子里全是门禁、认证等等东西。

知根知底的好兄弟就喜欢往人胸口上捅，这下房子没有了，车子不能开，宋衡只能找地方住。

奶奶用了自己的面子把宋衡保释出来，权利很大，只要不出国就能随便走动。只需要定时去地方派出所报个到。

宋衡虽然还在气头上，但也没拒绝。

城外面那一套······不就是当初把宛暮锁在地下室三个月那间吗？

宋衡拿过袋子，摇了摇，里面叮叮咚咚的响。

想到什么，宋衡低声道：“黎朝你给我透个底，让我停职这招连环计是不是你自己想的。”

“当然是。”

宋衡听他这么说如释重负，他背后肯定有人出谋划策：“你智力没有这么高。”

他叹了一口气：“回家呆着，过几个月来给你收尸吗？”

黎朝笑问道：“何出此言啊？”

宋衡冷冷笑道：“上级要派你去处理000是吗？”

黎朝的笑容有所收敛。他挑眉摇头：“这件案子已经封存了。”

宋衡冷哼一声：“上级决定的事情，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容拒绝。安全系数这么高的事情，你不可能知道内情，除非上级告诉你，派你接手。而你——同意了。”

黎朝点了一根烟，苍茫的眼神随着突出的烟慢慢飘散，好像是在看自己的飘忽不定的命运。

“别管啦，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命数。”

宋衡叹了一口气：“他呢？安全吗？我去住你这别墅，他住哪里？”

这个“他”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黎朝没有回答，笑着点点头。

看他那副表情还挺幸福的，哟，傻X，还给你自己美上了。

宋衡懒得理他了，反正他不会回来给这俩人收尸。他准备回趟老家。

拿着黎朝家的放钥匙，宋衡往外面走。唐明微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一点脚声都没有，自如地跟在了宋衡的身后。

宋衡也没阻止，自然而然往前面走。好像两个人十分熟稔，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前行了很多年。

宋衡的步伐其实很快，像李诗秀有时候和他并行都要小跑。但唐明微不仅跟上了，还无声无息的。

宋衡没有开自己的迈巴赫，他留给黎朝无害化处理了。

宋衡走到门卫室前和看电视的大爷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出门拦车。

唐明微问道：“我们去哪里？”

宋衡道：“去黎朝家。”

唐明微表情有些委屈：“我们去黎朝家干什么？”

“找个地方过夜。”

唐明微看着宋衡，这样一张俊朗的脸上出现了幽怨、委屈的表情，宋衡看了都沉默。唐明微看见宋衡不排斥他，拉着他的手开始撒娇。

只可惜唐明微撒娇的力气有些大，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是个高大的青年挟持着另一个高大的青年，还拉着他的手前后抡圈，宋衡快被摇散架了，两只手近乎抡出火星子。

有个好心的私车司机开车经过，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师傅我想去明珠翠湖。”

司机眼神狐疑看着唐明微，断定了唐明微是坏人。唐明微受不得这眼神，放下手想要把脖子搭在宋衡肩膀上，被宋衡推开了。

唐明微：嘤~老公你说句话呀。

唐明微黏了上去，他靠在宋衡脖子上张嘴咬了宋衡的脖子一口。

宋衡疼得低头。

唐明微舔了舔自己嘴角的血，满脸兴奋地冲他晃晃脑袋。

上了车宋衡让司机直奔五环，司机犹豫。换个地方二环到五环都要出市了，钱不是问题，但是这是下班的点，出租车过去再回来，一来一去就要六七点了。

“要不小哥你们换个车？我太晚了回去要被骂。”司机不好意思地说。

宋衡问二话不说从钱包里面掏出几张百，还说这只是过去的价格。晚上他还有其他安排，还要出车，麻烦师傅到时候在周围吃个饭等他。

黎朝的微信正好发了过来：“刚刚乱中踹我的不是你吧，好像给我踹骨折了。”

宋衡快速回复微信：“不知道。”

给了钱之后，宋衡继续摆弄手机：“路费两千三。”

这从都城去港区高铁的费用都够了。

黎朝快速回复：“你真不给兄弟省啊。”

发了一个两千五的转账。

宋衡冷笑了一声，收起手机。他都被黎朝整停职了，黎朝还是受着吧。

唐明微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见宋衡注视他了，唐明微表现得更起劲了，长长的睫毛扇起来像是带了风，眼睛里好像有星星点点，只倒映着宋衡一个人的身影。

唐明微经常带着眼镜和墨镜，醒来这两天，他就自己出门买了好几副墨镜。既有黑到看不见瞳孔的，也有普通镜片微微染色的，从没离身。

现在他脸上带的就是一副绿色渐变的眼镜，这种眼镜一般没有防光的效果，主要是美观。

宋衡伸手摘下唐明微脸上的眼镜，唐明微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睁开。睁开之后，他的双眼还是紧紧地注视着宋衡。

不一会，宋衡发现一些不对劲，唐明微的眼睛和普通人的不一样。不仅瞳孔颜色偏灰白，而且聚焦的速度也很慢，像是滴了散瞳的液体，看上去雾蒙蒙的。带着眼镜的时候不容易被发现，取下来的时候就非常明显。

宋衡难得沉默了片刻。

他委婉地开口：“唐明微，你······”

唐明微竖起耳朵眼睛发亮，他满怀期望地问：“怎么了？”

“你有白内障吗？”

唐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