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真不好意思,我弟弟他年轻不懂事。我这牙真痛的不行,昨晚都在急诊输液了,您能帮我检查一下吗?”
好说歹说,牙医总算同意我躺上他身后的手术床。
“你以为我不想帮你治,你这血红蛋白这么低,大出血怎么办?你要对自己负责啊!”
这医生愤愤地拆了一包一次性工具,在我嘴巴里捣鼓。
“疼吗?”
“嗯。”
待他帮我处理好病齿,往病齿里加上消炎止疼剂,又塞上了棉花,很快,一嘴消毒水的味道蔓延开来。
“哎,家属外头等。”
“啊—夏—侠—嗯—”
这熟悉的不着调的发音,我连忙坐起来,果不其然是方子昂被拦到了门外。
【我没事。】
我朝他摆摆手,对他比一切ok的手势。
小伙子显然是着急了,平日里他不太喜欢在大庭广众比手语,这会儿也呼啦啦比了一大串有的没的。
“记得每周换棉花。”
“那我每星期都来?”
“随你,你要是怕麻烦,自己在家操作,也行。”
这话说的,我要有这牙科大佬的技术,还在这里折腾......
门外探脑袋的方子昂已经急不可耐,我刚划了医保卡,他就一把把我往外拉,走了老远,才立定。
【你怎么一个人躺在那里?】
【医生又说了什么?】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骗我!】
这小子情绪激动,手语打得飞快,极有气势,不知道的人经过,还以为他在左手打右手,左右互搏发神经呢。
开溜吧。
我不敢回嘴,拿着病历卡,径自走去内科挂号。
方子昂也没有跟来,之前他但凡被我气得饱饱,就会像机器人卡住了发条一动不动,这下好说也要和我冷战好几天吧?
管他呢。我们本就没啥关系。别每天黏一块儿,搞得暧昧不清的。
昨晚第三次拒绝他后,他今天总算消停了一会儿。
不黏过来也好。
我巴不得他离我远点,就此完结,皆大欢喜。
屁颠颠地跑去内科,我把一堆验血单丢给医生,很快机子里嘎吱嘎吱又打印出一列抽血化验单。
“医生,我昨天抽了5管血,今天又3管?我这不是贫血吗?这血都要被你们抽干了呀!”
“化验单出了再来。下一位。”
内科女医生毫不在乎地把我轰了出去。
也是,西医嘛,不验血,没数据,也没法确诊。
哎。要知道这样,早知道刚才先把方子昂买的早饭骗过来填填肚子。
反正遇见我,这聋子闷气是生不完的,管他生不生气,我先补充点实打实的营养才行。
排了一上午队,看了两科室的病,接近中午,我边忍受着肚子咕咕叫,边排着验血长队。
头晕眼花,有气无力,手脚疲软。
年纪大果然毛病多。
想当年,老娘二十岁的时候.......
“护士,麻烦你轻一点啊,昨天刚抽过5管血。”
终于排到我了,我颤颤地把左手臂伸进去,头一瞥,压根不敢看那枚针头。
“握拳,握紧。”
这护士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找到血管啊,到底行不行啊?技术扎不扎实的?
我怕得要死,可我就一个人,只好把恐惧往肚子里咽。
“你握紧拳头,别松!”
“哦。”
被她一吼,我都想哭了。
脸刚想转过去看看她怎么还不下针,我的头就被一张大手按住,抵在了他的腰腹。
是方子昂。他没有走。
抽血的针终于扎进肉里,有一点点小痛,但很快被方子昂结实的肌肉带来的安全感所淹没。
看病,还是有个人陪比较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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