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僵持之际,郎玉乔拦下金休逸,缓缓走下高台,郎严脸色一变,周围人瞬间拦住她,“少城主,不可——”
郞玉乔不为所动,强硬地拨开众人,走到徐右吾跟前,并未接过了他手里的逢春,抬首看着周边的众人。
“今日纵使逢春到手,想必二伯也容不下我一介女流——”
说罢,她摘下幕离,取下手中的镯子,身形瞬间拔高,连音量也开始变得低沉。
“小妹贪玩,借了我的身份游历——只是若真是小妹站在此处,想必不会如我一般,被二伯逼到如此境地,留不留还轮不到你做主。”
郎严脸色微变,举起的手几次没有落下。
原地看了一眼大型女变男时装表演,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你——是少主?”
然而不过片刻,郞氏暗卫如阴影般从周边冒出来,有了暗卫的印证,众人默默地收起疑问,匍匐一片。
“见过少主!”
与静默的郎氏众人不同,醉晚千山诸弟子神色变换,一起看向呆愣在原地的金休逸,“师兄——”
金休逸木头一般移开目光,“什么?”
在场众人表情一片空白,然而郎玉衡并未给众人太多反应时间,转身看向徐右吾,“还需借公子的逢春一用,一月之后公子便可随时取用。”
徐右吾目光微动,并未拒绝,“成交。”
两人一拍即合,留下蒙在原地的众人。
*
别苑的一处厢房内,四下无人,徐右吾几次尝试唤出太阿,灵台却还是空荡一片。
此时他突然发现,若太阿不在身边,他什么也做不了——
门外突然传来踌躇的脚步声,徐右吾眉目微动,早已知晓了来人,“少城主让你来的吗?”
眼角晃进来一个影子,金休逸依言递过来一片黑色鳞片,转述道,“生者可凭此安渡祸水。”
鳞片入手冰凉,徐右吾收起东西,抬头却见金休逸站定在原地,低头敛目,失魂落魄。
金休逸并无所感,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幽幽地散发着怨气。
此时郎氏上下动荡,在这危机关头,少城主拒绝了他的帮忙,力排众议,选择了和徐公子合作。
他俩不过今日才初见,而他和少城主早已认识七年之久——
“少城主和你——”
见金休逸欲言又止的模样,徐右吾猜都能猜到,宽慰道,“金公子不必担心,我今天晚上就走了——”
“不是——”
金休逸并无此意,沉默许久,换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是我?”
徐右吾看了他一眼,“郎氏之大,想少城主如今只有你可用——”
听到这个评价,金休逸神色喜忧参半,他痴等少城主七年,也同样被骗了七年,许是经年习惯,即使现实早已摆在眼前,他还是下意识地跟在那人背后。
直到郎玉衡终于发现了这个尾巴,让他送东西过来。
也顺带支开了他——
许是对面一脸苦相着实扎眼,徐右吾安慰道,“少城主可有给你什么补偿?”
“给了我十万两金锭——”
给醉晚千山送金子,徐右吾眉头一挑,这少城主不是挺懂事的,虽然扎心,送东西也知道往人心眼里送。
“你收下了吗?”
乍听到这个消息的金休逸眼冒金星,心跳都漏了一拍,有了这笔钱,宗门金厕有希望了——
但是他拒绝了——
“没有——我当时拒绝了。”
见对面摇头,徐右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现在后悔当时怎么没收?”
金休逸提了一口气没上来,再次切断了这个话题。
“你要去找那位青衣仙君?”
“嗯。”
见对面回答如此果断,金休逸目光微动,祸水难渡,无忧之乡同样危机重重,有去无回。
如此这般,也能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吗?
金休逸试探地问道,“徐兄,你和那位仙……”
见对面的话题突然切到了自己身上,徐右吾一愣,他主要是为了探清神秘人的身份,便赶忙澄清道,“我们不一样——”
金休逸未竟的话愣是憋住了——
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而你是迷路的单箭头——
他深吸一口气,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亥时三分——”
门“吱呀”一声,就见金休逸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看起来格外落寞。
怎么感觉他更加萎靡了,然而不及多想,他看向手中的鳞片,这是毁蛇飞鲸身上的护心鳞,借此可安渡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