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室里,医生翻来覆去地将肉松检查一圈,托眼镜惊奇道:“除了受伤的后腿以外,小肉松很健康啊。”
老人皱眉:“可是它刚才疼得很厉害,浑身抽搐,只是来这里时突然好转了,这是什么原因?”
“前段时间小肉松也……”医生喃喃自语,见旁边的苏护士正冲他使眼色,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把嘴闭上了。
老人没听清楚,疑惑问道:“您刚才在说什么?”
“是这样,”医生迅速反应过来,“肉松目前做了生化、心超、核磁,排除了肿瘤或者心脏疾病引发的抽搐问题,至于是否是原发性癫痫,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吧。”
“原发性癫痫?肉松真的是因为癫痫吗?”
老人更担心了,就连怀里的吐司也感受到了不安的气息,担心地喵喵直叫,想要去跟肉松老大贴贴。
而肉松安安静静瘫在桌子上,看似走了有一会儿,实则耳朵高高竖起,一字一句地听老人和医生的对话。
只听苏护士安慰老人:“您别担心,不一定是癫痫呢,还是要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老人叹气:“唉,希望不是,小肉松可一定要好好的……”
闻言,肉松的心终于回到了原位。
呼,幸好这次没变成人类,躲过一劫,否则它可能真的要被抓去做研究了。
不过这次的情况也令它分外疑惑,脑壳里似乎有一个小泡泡咕噜咕噜作响,想要浮出水面。
难道那股莫名其妙的疼痛跟它一样,有了灵性,只要它哄一哄,疼痛就会乖乖消失?
还是说它现在可以控制那股疼痛,就像控制自己的四只爪一样?
只要能压下那股疼痛,就能避免变成人类,降低被抓进实验室的风险。
肉松感觉自己快要触到眉目了,马上就要刺破这个小泡泡。
就是想得脑壳疼,果然它只适合动爪,而不是动脑。
此时夜幕垂落,整座城市换了个模样,高楼灯火辉煌,车流交汇成一条璀璨的长河,将街区分割成不均匀的方块。
等老人走后,肉松又在检查室待了一个多小时,确定没有再犯病的迹象,才被苏护士抱回笼子里。
然后苏护士当着它的面,拿起了桌上摆放的电话。
肉松本能地感觉到不妙。
漫长的嘟嘟忙音钻到它的耳朵里,肉松警惕地看向护士,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欸,怎么打不通,张先生是在忙吗?”
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通,苏护士喃喃自语地说道,“要不给安先生打个电话?不行不行,张先生都那么忙的话,安先生大概率也是。”
安先生?肉松顿时反应过来,看来护士这是在给冰块怪通风报信,幸好这个叫“电话”的东西没有把消息发出去,否则让冰块怪知道了刚才的事,可就麻烦了。
与此同时,C市机场。
安温书因为天上飘餐饮公司的收购计划,连夜赶到了某省的省会C市,此刻正坐在贵宾休息室里,等待对方公司派车来接应。
张翼打开手机,一条未接来电显示出来,他轻“咦”一声,向一旁的安温书汇报:“安董,刚才宠物医院来电话了。”
安温书浏览着屏幕上的资料,头也没转一下:“拨回去。”
宠物医院内,苏护士刚要离开休息室,桌上的电话响起。
她过去接起来,听到张翼的声音,连忙道:“张先生您好,是的,是肉松它……”
肉松的身子慢慢靠近栏杆,耳朵竖起,紧张地偷听。
电话里传来朦胧不清的声响,虽然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肉松一下子就听出是冰块怪身边那个助理的声音,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只听护士道:“是,没有跟婆婆说,肉松的病症很奇怪,我们也是怕婆婆过于担心。”
“绝育?可能要等到肉松康复之后了,是的,疫苗已经打完了……”
肉松的身躯一颤,什么?绝育?
过去流浪的那几年,它经常从人类口中听说“绝育”,刚开始还不懂,直到附近的流浪猫被抓走,再回来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完整的猫了,它这才明白绝育指的是什么。
因此肉松打心眼里就痛恨带猫去绝育的人类,在它看来,割掉蛋蛋,是极其侮辱猫猫自尊的行为。
此时苏护士语气一转,多了几分恭敬和紧张:“安先生,您选择的绝育套餐已经涵盖了多项检查,术中风险小……”
肉松顿觉眼前一黑,□□一凉。
居然还是冰块怪提出来的,看来他不仅要它的命,而且还要它的蛋!
如果说它对冰块怪的怀疑有十根小鱼干垒起来那么高,那么此时此刻,它对冰块怪的怀疑已经有一百根小鱼干那么高了。
不行,肉松凶狠地一拍爪,震得笼子哗啦啦作响,住在它旁边的小猫从梦中惊醒,敢怒不敢言地哼哼两声。
而肉松的眼里迸发出愤怒的火光,在心底里暗暗发誓——它一定要想办法逃离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