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想,林纾便越在心里鄙夷那位表亲公主。
平时大方开朗,遇见男人之后就没原则了,况且人家是有妇之夫。
正想着,身后便传来了动静,周围人一哄而上,也不知突然怎么了,打眼望去,裴沅和李玉柔正并排驾马而来。
身下马一黑一白,身上骑装更是如此,神采奕奕,宛若璧人。
“好一对璧人,公主何时有了驸马?”
“旁边那人是谁?”
另外一人恨铁不成钢道:“你连安定王也不认识?那是安定王裴沅,为咱们圣上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安定王!”
“跟公主可真登对……这位安定王成婚了没有?娶了公主多好。”
有一人无奈叹了口气,埋怨道:“你还说呢,可惜这位安定王已有妻室,我那日见了一眼,中规中矩,哪有公主好看?瞧她跟安定王在一起的样子,我估计不是特别恩爱,我觉得安定王心里肯定也是喜欢公主多一点……”
说闲话的要是宫女太监,林纾还能呵斥两句,偏生不知是哪家官员的妇人,想训斥两句还不能随意开口。
“要不说,那女人也配不上人家安定王,我记得她爹是前朝老臣,得亏咱们圣上不计前嫌,看在安定王的份儿上没细细审查,谁知道会不会像谢家一样,做了齐家的狗,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是,我要是安定王,我肯定娶公主,谁娶她呀!”
虽说闲话不可信,但到底伤人,谁也不想听。
桑榆就站在一旁,双腿渐渐发麻,就像是有人扇了她两个响亮的巴掌,令她无地自容。
林纾注意到桑榆僵住的脸色,打岔拍她的肩膀道:“榆姐姐,这儿人太多了,你别站在这儿瞧了,还是台子上看得清楚,一会儿记得给我喊,我要是赢了彩头,一定分你一半。”
“好。”桑榆抿嘴笑道。
她退出人群,自己占的那块位置瞬间被人群取代,将她存留的痕迹消得干干净净。
阿岫气不过,“姑娘,要不要我去打问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让我记下他们的名字,叫王爷好好收拾一下。”
桑榆摇头,“算了。”
主仆两个隐匿与人群中,皆低着头,成了欢呼人群中的异样。
处在最高台的林景元看得清清楚楚,再看向裴沅,他似乎少了那日对妻子的关切,竟丝毫没有注意到桑榆的动向,一心只在比赛上。
“姑父,玉柔她的婚事准备得如何了?”
崇宁帝摆了摆手,“随她如何,朕暂时不管了,也不知那孩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听这意思,显然是李玉柔有了自己的打算。
而这打算,似乎不言而喻……
林景元不再多问,将朝政上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后便退下了。
见抬眼寻找桑榆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没回席。
桑榆临走到了席边,可是有退却了。
她不想听见那些妇人说长道短,尤其是在裴沅和李玉柔双双在球场上时。
“姑娘,你不回席,咱们还能去哪儿?”阿岫由不得开始在心中讨厌起裴沅来。
她家姑娘在外受欺负,他只顾着自己的事儿,那么大的人站在一旁,她不信没看见。
桑榆想了一圈,确实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罢了,随便走走吧。”总之不要回到那个地方就好。
席间的人瞧见了,忍不住开始打趣道:“瞧瞧,知道自己丈夫跟着公主,她自己也不敢过来了。”
“可不是,也是怕丢人。”妇人抿嘴一笑,“你们猜猜,他们什么时候和离?”
“这有什么好猜的,只要圣上一句话,她还不成抗旨去?她爹现在可是闲人一个。”
席间轰然大笑,似乎都在看桑榆一个人的笑话。
这些风言风语也不知什么时候传起来的,但是她们都默认事情就该是这个走向,莫名就抱有了恶意。
桑榆绕到了球场盲区,仅限于她能看见球场的地方。
李玉柔和林纾各自组队,裴沅便是李玉柔请来的外援。
她见裴沅骑着马绕了一圈,似乎在寻觅着什么,是在找她吗?
桑榆站在一处,看着开赛的口令,场上顿时热闹起来,呐喊声震着耳鼓,双方球员如离弦之箭,在球场上来回驰骋,马球在空中飞速穿梭,人人目光如隼,紧紧盯着一颗马球,手中球杆蓄势待发。
林纾挥舞球杆,眼看就要将击入球门。裴沅见状,立刻驱使黑马,如闪电般杀出,扬起一片尘土。
李玉柔心领神会,轻夹马腹,加速朝男主靠拢。两人一左一右,形成一道严密防线,将林纾堵得严严实实。
裴沅瞅准时机,手中球杆猛地一挥,“砰” 的一声,马球改变方向,高高飞起,朝着敌方球门飞去,进了今日的首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