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另外一个婆子登时说不出话,刚准备再反驳,可是看见了不远窗子里的桑榆。
拉扯着另外一个多嘴的婆子低下头,草草将院子中的积雪清扫结束,就拿着扫帚离开了。
桑榆清清楚楚听了一遍,心中一时有了答案。
隔壁住着户部尚书一家人,那老夫人上次她有一点印象,瞧着并不像多嘴多舌的人,这个事情倒像是他家儿媳妇传出来的。
那家儿媳妇喜欢捧李玉柔,这倒是被人瞧得清楚。
这些人听风就是雨,能说出这种话,也是为了承李玉柔的情。无冤无仇的两家,倒不必为了捧李玉柔,而得罪了她,只能说这件事有李玉柔的授意罢了。
桑榆起身将窗子放了下来,跟着阿岫坐在榻上绣手帕。
裴沅回来得格外早,闻他身上的味道,确实泛着一股酒味,刚回来就叫桑榆给换下了。
“怎么里衣也不一样了?穿走的那一套呢?”
裴沅网上穿着衣裳,解释道:“昨日被倒上了酒,换下后许是直接扔了。”
那可是她亲手做的,说扔就扔了?
桑榆不语,默默将脏衣放在一边,叫阿岫拿了下去。
“昨日是太子将你留下来喝酒,可是宿在了东宫?”
裴沅颔首,“可不是,先在宫里喝了一点,后面又被硬拉着去了东宫,不能有下次了。”
一次两次可以说他们之间有旧情,不然朝臣随意在东宫过夜,容易惹出君臣猜忌的结果。
李铮安直接喝上了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他拉扯到了东宫,说什么也不肯让走,连今天上值都迟到了。
裴沅将玉佩拿在手中,然后顺其自然地放在她的梳妆台上。桑榆自然注意到了,可是依旧没打算说什么。
夫妻二人坐在桌上吃饭,如平时般,只是少了些人情味的话,显得单调许多。
“我记着那件里衣是你裁剪的,对吗?”裴沅突然出声说这么一句。
没等桑榆给回应,就听见他叫来了麦冬,吩咐把那件里衣给找回来。
桑榆:“算了,就一件衣服,以后再做一套罢了,让其他人知道了,说不定还笑话咱们连件里衣都舍不得。”
“你亲手做的自然难得。”裴沅一本正经道。
或许换在平常,她会冲着他傻笑,但是眼下她只能努力抿嘴提一下嘴角。
裴沅看出她不高兴,以为她是生气自己将衣裳说扔就扔了,随口解释道:“这件事确实怪我,我把衣裳换下之后,没及时给底下人嘱咐,叫他们误以为是不要了。”
“没事儿,小事情。”
晚上,裴沅抱着她,桑榆似是看出了他的意思,推了推他的胸膛,“我今日累了,推到以后吧。”
裴沅想笑这个小妻子,这又不是任务,怎么还能推到后面?
既然如此,他仍旧没松手,“好,听你的,推到以后,今日我什么也不干,睡觉。”
有了裴沅的话,不过翌日晌午东西便有人送回来了。
桑榆顾着配置药丸,便一直跟阿岫在书房处理药材,一直累到下午才得以结束。
“那衣裳是洗干净送过来的?”桑榆边净手边问。
阿岫回了句“是”,接着便往衣柜里放置了,结果上面的熏香委实有些重,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确实如此。
“这东宫的洗衣房竟然用女人香熏衣?这味儿有点太浓了,需要再洗一遍吗?”阿岫都走在衣柜旁边,可还是迟疑问了一嘴。
她了解两位主子的习性,都不是特别爱熏香的人,味道太浓了,或许会不适应。
桑榆走来,稍微一闻,就清楚了。
是李玉柔的味道。
这种熏香味道特殊且名贵,全京城能用得起的,确实没几个,她几次跟李玉柔近距离接触,确定就是这个味道。
他前日晚上是在东宫,若是能碰见李玉柔也在情理之中,可是这浣洗过的衣裳……
心还是不可控制了沉了下去,桑榆看着那衣裳,淡淡说:“再叫人洗一遍吧。”
阿岫将她眼中的失望看得一清二楚,不禁开口:“姑娘,你可别想多了,说不定东宫就用这个香呢?贵人用的香都很特别。”
遇到一些讲究的男子,熏的香闻起来跟女人味差不多。
虽然阿岫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桑榆转身移步到榻上,“我没乱想,放心。”
阿岫将衣裳拿了下去,桑榆坐在榻上,只觉着头疼,开始忍不住审视她和裴沅的感情。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