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妨再多猜猜。”风隐鹤撇了一眼云谏。
“让我多猜猜?你确定?”云谏笑了一声,“也行。”
“你想要绑我很容易,但难的是避开扶疏,所以你拿什么威胁他的?人命?一条人命可能唬不住他,应该是整个红枫阁人的性命吧。”
“但你能利用的显然不止红枫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有璃茉吧。”
“让我再猜猜,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这件事的?是我到了竹隐庄后?我离开夕照塔时?还是更早?”
风隐鹤闻言,一句话都没应,只是叹道:“不愧是让人听听名字就害怕的云谏,真是厉害呀。”
云谏不觉得风隐鹤是在夸他,“这种话就别说了,如果我真厉害的话,早就能猜出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但显然我现在猜不出来。至于我那名声……我有如今这番名声,全拜竹隐庄那前庄主所赐,若不是他要将黑锅推给我,我也不会落得如今的名声,我还要好好感谢他呢。”
“说吧,想要我做什么?”云谏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马车上,问风隐鹤。
风隐鹤定定地看了云谏片刻,并没有回答云谏的问题,而是说道:“云谏,你跟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风隐鹤虽然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但他能明显的感觉出,想比起在竹隐庄的那个晚上,云谏现在显然轻松了很多,但这很不应该,因为那时云谏是在跟他闲聊,而现在的云谏是一个囚徒,他应该慌张些才对。
“嗯。”云谏很淡定的应了一声,“因为我想起来了。”
从那天晚上扶疏将那枚玉佩还给他后,那玉佩中残存的魂魄回归他的身体,他就想起了一切。
那枚玉佩在他出生那晚被赠送给一个孩子,后来在在失去记忆的时候,那僧人将那玉佩还给了他,再后来,在离别之际,他将玉佩放在了扶疏身上,而前段时间,扶疏又交还给了他。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承载着许多祝福和风雪的玉佩,最终又回到了他的手里,连接起他的过去和未来。
“你……想起来了?什么意思?”风隐鹤皱着眉道。
“我从夕照塔出来的时候,我并不记得从前的事,跟你说话自然要小心点,但我现在记起来了,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云谏不怎么在意地回答。
“以你现在这个情况?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是自然,扶疏很快就会找过来,虽然我不知道他这些年里都在做什么,但他现在很厉害,我完全可以大言不惭地说,现在这天底下没有人能够赢过他。”
“你就这么相信扶疏会来救你?”
“当然”,云谏想也没想道,“而且,还不止扶疏,莫轻尘正跟我们一起,莫怀说不定也会过来救我。”
“你这是想让我放了你?”风隐鹤反问道 。
“那倒没有”,云谏坦然道:“我只是好奇你想要做,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说实话,如果只是有话要问我,你完全没必要绑了我,毕竟你只要问了,我就会实话实说。”
“是啊,你确实可以实话实说……”,风隐鹤笑了笑道:“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凭你弄出了为祸人间的怨魂?还是杀了江湖上的那么多弟子?”
云谏无所谓地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风隐鹤,旁人都说怨魂是我弄出来的,但怨魂这种东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从前在江夜十三坞,他说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更冤一点,如今这世道告诉他,还真能。
“云谏。”风隐鹤偏开头,没什么情绪道:“愿意相信你的是扶疏,是莫怀,不是我,你跟我说这些都没有用,我只知道,我的师傅、师兄全部死在了江夜十三坞。”
他本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竹隐庄弟子,可因为云谏,因为江夜十三坞的那场变故,他所有自在的过往都停留在了过去。
如今罪魁祸首却说自己无罪,他怎么可能相信?
“恕我直言,你们去江夜十三坞讨伐我就是一个蠢得不能再蠢的决定,那么明显的骗局,竟然没人发现。”云谏毫不客气道。
风隐鹤并没有因为云谏这话而生气,他冷冷道:“是真是假,我自有办法知道,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我会向你道歉,还用不着你在这里冷嘲热讽。”
云谏闻言心里也没有波澜,风隐鹤先是在竹隐庄观察他,又在红枫阁带走了他,他隐忍了这么久,布下这么一个大局,如果轻易地被激怒了反而不对。
但云谏因为风隐鹤这话,突然又想起了些他之前的异样。
“风隐鹤,你真的不能把这破布拿下去吗?”
“可以呀,你这次打算拿什么跟我谈条件?”风隐鹤冷笑了一声,对云谏这个问题异常不满。
云谏没顾忌风隐鹤这点情绪,直白道:“我有点不确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你有点心虚,所以我想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