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扶疏……”
扶疏听到云谏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后才发现云谏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面前。
“在发什么呆呢?不会是因为昨天练字太累了,在想着今天找什么借口休息吧。”云谏笑眯眯地看着他。
“没、没有……”
“没有吗?可惜了,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呢。”
“跟你……一样?”扶疏疑惑道。
“嗯。”云谏的声音微微上扬,“我小的时候,可讨厌练字了,太无趣了,而且先生总是挑剔我的毛病,实在烦人,所以我总是找各种理由不去上课。”
“这样吗?然后呢?”扶疏对云谏的过去显然很感兴趣,十分认真地追问。
“然后?然后当然是出去玩呀。”云谏的话音分外坦荡。
“啊?”
“怎么?看你这表情好像很失望,不会以为我爹娘会逼着我去上课吧?”
“不、不是,只是有点意外,我以为……”
“让我猜猜看你要说什么”,云谏插了句嘴,“你不会想要说,你以为我自小就是个乖孩子吧?”
扶疏抬头看向云谏,从扶疏的目光中,云谏已经知晓自己猜对了,所以,不等扶疏再说些什么,云谏就已经自己接上了话。
“扶疏,你好好想想,这天底下哪里有像我这样的乖孩子?”
扶疏并没有意识到云谏只是在跟他说笑,认真地问道:“那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个可难说,不过嘛……”
“嗯?”
“我眼前倒是有个很好的例子——”
“什么?”
“乖孩子肯定是你这样的。”
扶疏先是愣了一下,琢磨半天才堪堪明白云谏这话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后,他自己在心里先笑了起来。
“可算是明白了……你要是歇好了,就去将昨日教你的再温习几遍。”云谏看着扶疏,笑道。
扶疏闻言,立刻将手炉还给了云谏,“我现在就去。”
“我不是想催你去,你不用这么着急。”
“嗯,我已经歇好了。”
云谏刚想再说些什么,书房的门突然开了。云谏转过头,便见到竹君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步履轻快,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她一见到扶疏便问:“小扶疏今日要做什么呀?”
“云谏昨日教我识字,我正要去温习几遍。”扶疏回道。
“这样啊,那云谏还真是有心了,我不打扰,你去吧。”
扶疏听了这话,本该朝桌案走去,可不知为何,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云谏,云谏似乎预料到了他这一小动作,笑着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注视着扶疏坐下了,云谏才看向竹君,“昨天月枯还在说你很忙,怎么今日就有空过来坐坐了?”
“唉,这还不是月枯不放心你,便让我过来瞧瞧。”竹君自如地在云谏旁的椅子上坐下。
“她不放心我还把弟子放我这儿?”
“说实话吧,要我是她我也不放心,谁知道你会教给那孩子些什么呢?月枯也是担心你把这好好一个孩子带坏了嘛。”
“那她还真是思虑周全。”云谏皮笑肉不笑地给竹君倒了杯茶。
“不过看到你在教这孩子读书写字,我就放心了。”
“那你还是别放心吧”,云谏道,“有空多过来看看。”
“行行行,知道啦。”竹君笑着应和了云谏的话。
“对了,你既然来了,我正好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嗯?你这话怎么这么奇怪呢?有点太过正经了吧,你往常不是想问就问了吗?”竹君轻轻抿了口茶。
“怎么说呢,因为这事算不上是我的事,我是替我的一位老朋友问的。”
“原来如此,尽管问吧,知无不言。”
云谏正欲开口,目光却撇到了竹君身后,“扶疏,好好练字,不要偷听我们的话。”
扶疏慌忙扭了头,嗯了一声。
竹君闻言也看向了扶疏,见扶疏正低着头写字,她朝云谏道:“那孩子正练字呢,你这么打扰他,就算刚刚没听,如今也不得不听听你在说什么了。”
“你想什么呢,那孩子很乖的,可不跟我一样。”
“哟,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说吧,想问什么?”
“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前几日那卖炭火的林老头给我写了信,他问跟我说之前去北域的时候,他见到有几人身上长满了像树叶一样的纹路,那纹路用什么法子都去不掉,他觉得奇怪,便想着问问我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可惜我没听过这种东西,就只能来问问你了。”
竹君听后沉思了片刻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