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到红枫堂的时候,那里早有弟子守着,见他们走来,纷纷戒备。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封无凝手中的那颗头。
方才外面太黑了,以至于那些弟子没注意到,但现在红枫堂旁边全点着灯火,自然人人都能看到。
“放门口吧。”言崇道。
话音刚落,封无凝立马就放下了。他拿了一路,心中早已忍受不了,但他又不敢去指使其他三个人拿,只能自己忍着。他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冷静,放下后就立马扭开了头,再不去看一眼。
弟子中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那是他们阁主的脑袋。
“他们杀了阁主!”
这话一出,恐慌、愤怒、震惊在众人心中蔓延,无措与慌乱显露在脸上,言崇看在眼中。
“若有什么问题,或是不服,那便来与我一战吧,让我看看,在我离开后,你们可有松懈。”言崇笑道。
因为此时他用着云谏的身体,所以没人认出他来,有人死死地盯着他,愤怒又恐慌。
“呵,来就来,谁怕谁!难道红枫阁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太放肆了!”
言崇看着那少年,眼中有赞许。
“好,那就来吧。”言崇说着,就要去拔剑。
然而扶疏拦住了他,“我来吧。”
言崇一愣,“帮我?”
“跟你没关系。”扶疏的眼神暗了些,他撇了言崇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
言崇用着云谏的身体,自然也用着云谏的修为。云谏练的那个功……再这么打下去,怕是……
但扶疏并没向言崇解释什么,他完全没顾言崇疑惑的目光,迎上了那弟子的怒气。
言崇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扶疏无心伤害那些弟子后才放心地进入了红枫堂。
这堂是阁中长老议事的地方,正中间和两侧都摆着椅子,莫轻尘便看着言崇走到了正中间的那把椅子旁,然后毫不客气地坐下。
他握起了云谏的那把折扇,然后招呼莫轻尘和封无凝,“你们也坐下吧,不必客气。”
莫轻尘站在门口,时不时地向外看一眼,听闻这话,回道:“多谢,不过不必了。”
随即继续像个门神一样继续站在门口。
而封无凝虽然想坐下来歇一歇,但他看了眼这屋内,觉得实在没有适合他坐的地方,于是继续在莫轻尘身边站着。
片刻后,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停息,扶疏提剑走了进来,他神色淡定自若,问言崇:“几位长老还没来?”
言崇笑笑,“是我们扰了他们的清梦,我们还有怨言?”
扶疏抬眸看了言崇一眼,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云谏的白发变长了些,而黑的部分短了些。
他顿了一下,才冷冷道:“其一,并非是我们扰了他们清梦,是你;其二,红枫阁内有人控制着怨魂,而他们这些长老竟然还能睡得着觉,当真是心大。”
言崇不知想到了些什么,他看向扶疏,目光中流露出了些许温和的笑意。
“不知者无罪,这也并非他们的本意。”
扶疏看着言崇,突然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一个已死之人,自己多说无益。
片刻后,红枫阁的长老们总算是陆续到了,他们满脸严肃,然后就看到了门口放着的阁主的头颅。纵然来之前已经被告知此时,但亲眼见到时,心中仍是惶恐和震惊。
“几位到底是何人?夜闯红枫阁又是为何?”其中一人严肃道,“虽然我们红枫阁在江湖上只是一个小门派,但也不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彼时言崇正背对着大门欣赏墙上的挂画,听到这声音,立马转了头。
“陶长老,是我,言崇。”言崇的声音含着笑意,像是隔了很远。
几位长老皆是一愣,相互对视一眼后,不可置信道:“言崇,是你?你回来了?”
言崇还未来得及回答,就有人急忙开口问他:“你如今这模样……是发生了什么?罗久慎是你杀的?老阁主走的那日,我们只知晓你跟罗久慎谈了很久,后来你就不见了,罗久慎说你去了黎苍山,给了我们一封信,说你让他当阁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呀,怎么一回事?这些人又是谁?”
“罗久慎当上阁主后颇为放肆,更是处处作恶,我们虽有心拦他,可他终究是阁主,怎会听我们这些老东西的话。可我记得前阁主之前不是不乐意让他弟弟当阁主吗?你为什么突然同意了?”
诸多疑问一同压来,言崇有些喘不过来气,他先安抚了几位长老的情绪,朝他们道:“我知道各位心中有诸多疑惑,我也有些事要交代,你们先坐下,我们慢慢说。”
几位长老闻言在两侧坐下,扶疏三人也在旁边听着。
“这几位……算是我的朋友,我借用了这位公子的身体,此世应当无法还这个情了,你们此后尽量好好招待他们。”言崇说罢又看向莫轻尘,“这位是黎苍山的弟子,他听闻罗羽生在这附近作恶,特地来看看,你们也要好好招待他,若我走后阁内再有什么麻烦,你们也可以去黎苍山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