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耀然用胳膊肘轻轻蹭了蹭周新言，非常自然而顺手地从包里拿出了一盒分装眼药水出来，搞怪似的笑了笑，随手就拿出了一支给周新言拧开，“来。”。

周新言沉默。很快，那支眼药水就被程琪抢过往他自己眼睛里猛地挤了进去。程琪仰着脑袋，满脸上都是眼药水水渍，眨巴着、揉着眼，道：“还挺舒服啊。”

周新言无语。林耀然道：“诶看你急的。大家都有啊。来，周新言你要吗？大叔，你也用用吧，这是我的常用款，很好使的。一支支分装的，干净卫生！”

安保大叔接过，也立即拧开后，仰着脑袋往眼里滴了滴。

林耀然也拧开了一支，他笑着对周新言道：“其实眼药水不是这样滴的。要这样。”，他平视着前方，熟练而轻巧地拉开下眼睑一角，将眼药水倒着晃了晃，接着将眼药水口恰到好处地对准了眼睑处，轻轻一挤，眼药水就渗了进去。

林耀然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又同样地操作另一只眼睛。他滴完后，眼睛上很湿润、很清澈，就这么笑意盈盈地看着周新言，宛若一片春和景明。

林耀然笑得很好看，他每笑一次就能让人舒心一次。

三秒钟过后，周新言才觉得不合适地别过了视线。她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那支林耀然已经给拧开了的眼药水，也学着他的样子给自己滴了眼药水。不过周新言没有林耀然那么熟练，她也像程琪那样不自觉地要把脑袋仰起，还是有些眼药水撒了出来，沾湿了她的脸。她正要用袖口擦呢，程琪给她递过来两张纸巾。周新言道了谢。

程琪的眼睛被刺激到了！不仅是林耀然和周新言之间微妙的氛围，还有程琪自己一不小心挤了太多眼药水戳到了眼皮里面的刺激！

四人在确认没有多余的监控录像有明确信息后，离开了监控室。这时已经中午，大家也都饿得够呛，于是相约一起吃个午饭。

路上，程琪走在另两人跟前，他蓦地驻足，引得林耀然差点撞上。林耀然道：“咋的，饿得走不动路了？要不要我背你？”

程琪转过身来，虽然拧着眉眼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但还是用一种小心谨慎的口吻沉声对林耀然和周新言道：“我不是性格差。我刚刚在监控室里不想说太多。我就直说吧，那个安保大叔我并不信任他，鬼知道他脑袋里有没有藏着些鬼玩意儿？你们看那监控视频里的那团黑影，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那个大叔直接就说是学生。谁知道他是不是藏得极深的老鬼巴蛋。”

程琪这段话更像是对周新言说的。

周新言懒洋洋看了程琪一眼，道：“你不也咬定是汪润失职，咬定是他所带班级的学生弄坏的吗？你们半斤八两。别撒谎。两个班级，十四个画板，到底怎么回事，你整理好了，在好好说。”

程琪点了点头，喉头涌动，表情更晦暗，道：“我知道。”周新言侧过程琪的身子继续往前走了。

林耀然对着周新言笑了笑，抬手就抓住了程琪的双臂引导着他掉了个个儿往前继续走着，笑道：“对对对，得好好说说。老鬼巴蛋？程琪，你有点骇人啊。就算你怀疑那个大叔，那也别表现得太明显了，一句话不跟人说呀。太过提防他不透露一点点消息出去，人家万一来狠的呢？毕竟这可是人家的饭碗。我们就走着，边走边看，和普通人毫无区别才好。”

程琪道：“谁像你那么油嘴滑舌啊，咋咋呼呼的，巴不得什么都说出去。”

林耀然道：“此言差矣。我这不是油嘴滑舌，咋咋呼呼，我这是大智若愚。你说呢，周新言？”

周新言轻轻张合着微微麻着的右手，将刚刚擦拭眼药水的纸巾扔到了走廊上的垃圾桶里，道：“是大智若愚还是深藏不露都行。还是快点走吧，我饿了，现在只想思考待会儿要吃什么的问题。”

汪润回到办公室时，周新言、程琪和林耀然已经都在办公室里等他了。

林耀然热情地和汪润打了招呼，并邀请汪润一起吃午饭。

汪润喜不自胜，道：“好！我请客。”

程琪道：“哟，这么阔。是不是心虚啊！” 周新言制止道：“程琪，麻烦你好好说话。”

汪润道：“我心虚什么？”

程琪两手一摊，瘪了瘪嘴，上下看了一圈汪润，呦~还是妥妥装比范呢！程琪随即又找到了话头，道：“汪老师这就把口罩戴上了，是生病了吗？那还是别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吧？”

汪润背后一僵，连忙将口罩扯了下来，紧紧攥在右手里，小脸埋进了围脖，心虚又气愤，能瞧见汪老师的眉心难得地轻轻拧了起来，他歪了歪脑袋道：“没有生病，就是戴口罩保护嗓子的。”

程琪没有穷追不舍，道：“行呗。”

林耀然道：“哎呀汪老师做老师的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嗓子的啊，平时多喝点水，煮点雪梨汤润润。”汪润点了点头，心里暖洋洋的，耀然哥这是在叫他润润啊？这么亲切，都已经这样称呼妹夫了，不是！！！汪润在心里给自己掌了嘴。

汪润询问了监控录像的事情，也对大家发现到的信息感到诧异。他仔细看着程琪传给他的那个黑影的照片，心里浮现出了几个不确定的人选。

程琪道：“边走边说吧，饿死我了，今早消耗量巨大，我可不想再吃水煮菜了。”

大家一起走了出去。

林耀然道：“我有好吃的水煮菜食谱啊！我可以分享给你。”

程琪道：“不用了，你留着自己慢慢用吧。”

汪润道：“耀然哥，我要，你分享给我吧。”程琪嗤笑道：“这哥的就叫上了。”

林耀然笑嘻嘻道：“行啊汪老师。汪老师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汪润的声音是抑制不住的开心，道：“好啊！”

程琪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周新言的汪润的，怎么一个个的，都像着了这林耀然的魔啊喂！

林耀然道：“大家想吃什么？”

周新言道：“牛肉火锅？成河那家挺好吃的。”

汪润心里一滞，喉头突然无法自持地堵塞住。成河？那不就是铮然上次和周新言去的那家吗？

林耀然道：“好啊！我妹带我去过，很好吃的！”

汪润心里又一滞，他直勾勾盯着林耀然，轻轻搭在围脖上的小脸是一整个蜜汁微笑。他再次确信身旁走着的就是林铮然的哥哥实物无疑！不管确认几次，都是哥哥实物！汪润感到他离林铮然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