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梦宁的脸肉克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她的愤怒早已超过了阈值变成了一股犟劲,她拱动着身子几乎忘记了肘窝处还按着一根致命利器,不甘占了她理智的上风,“我爱他,我爱他,我全心全意爱他!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相信,明明我和他才是天作之合的一对。明明我们俩才是。只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孙梦宁在周遭两道视线的滚烤中,嘶鸣:“他们才是在尴尬的时间遇到错的人!”。
汪嘉璐冷哼着歪嘴一笑,并没有因孙梦宁的辩驳而气急败坏,反倒调侃道:“既然你和汪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你怎么这么不了解他,难道你不知道我爸的脾气?他最讨厌别人骑到他头上去。”,
汪嘉璐开始上下打量孙梦宁,又对林铮然嘲笑似的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蠢货,道:“像你,你这么惦记每一家珍珠公司的业务?光辉、明晓、嘉玺,每一家你都光顾,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觉得我爸会不清楚你的小心思?怎么,对自己这么自信?胃口这么大?你不仅在别的业务上染指了,现在也要把这三家都一并吃到肚子里?小心把自己撑死~”
孙梦宁道:“我说了几百遍了,我说了几百遍了!”,孙梦宁痛苦地喘息着,她想跺脚却不得法,想挣扎却又被肘窝处的针尖剌开了星星点点的口子,“是我和汪明一起打拼的,是我们两个一起建设,一起起家,一起让,让公司变得壮大,朝远外贸,是我和汪明一起的……”。
汪嘉璐像条豺狼似的凑近孙梦宁耳边,贼兮兮道:“哦?所以说,你居功至伟啊,孙梦宁!那我可以理解成,你就是把汪明当成一个跳板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价,为了享受物质而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你抛得了这个男人,也能舍得了另一个男人,除了汪明,被你使用的,还有很多个吧,他们全都是你用来钻营利益的工具。对你来说,哪有什么真心实意,还是钱财可靠,对吧?所以你苦心钻营,绞尽脑汁,按你的话来说,就是陪着汪明一起建功立业。”,
“你拿着别人织好的布料,连钱都没有付,就要拿来做嫁衣。你真是用尽语言的艺术把自己捧得高高的,又用你颠三倒四、错漏百出的话编造一堆乱七八糟的价值观来标榜你自己的伟大,是吧?孙梦宁?我理解得没错吧?你勾搭上汪明,行吧,算你们这对奸夫□□是有三分真情在里面,但剩下的三分假意,四分怨毒算计,我又哪里说错了?嗯?”
林铮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孙梦宁在汪嘉璐的一连串话中变得非常激动不堪,孙梦宁的皮肤变得又粉又红,娇小的身子在汪嘉璐的倾轧下能瞬间瘪塌,而现在只是在苦苦强撑。
孙梦宁虚弱道:“你们高贵,你们都高贵……什么真情假意怨毒算计,我……,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你想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汪嘉璐道:“所以我没说错。”,汪嘉璐又恶狠狠补充道:“汪明能抵得过汪晟、汪晏那两个小杂种在你心里的份量?”。
孙梦宁垂下眼眸至肘窝处,她想扥两下手肘,但依旧不得法,随即发狠一般赌气道:“对!你说得对!我就是那种下三滥的女人,为了钱不择手段,只有虚情假意、虚与委蛇,全都不是真心的,我贪,我贪心!行了吧!能放了我了吗?我怎么样也是汪明的人,还轮不到你这个小辈的来处置我!”
汪嘉璐笑了,她像得到了一个最为曼妙的答案,爽朗地疏解了郁结,这时,汪嘉璐手中的针管释放的机会来了;她将针头陷进了孙梦宁肘窝处的血管里,随即,她作势要推动针管里渗人的液体注射进孙梦宁的血管里。
“啊啊啊啊啊!”孙梦宁的叫声能扯碎她自己。
就在这时,“砰”一声巨响,会议室里晶光炸裂开来。林铮然跳上了会议桌,那个原本装着许多针具利器的小箱子被林铮然一把.操.起,兜头就往汪嘉璐身上摔去,她接又补了一脚。林铮然三步并做两步跃到了孙梦宁身边,接着又将孙梦宁一把.操.起,拽到了旁边离汪嘉璐远远的。
针具如同糖霜一般折成了形制不一的样子,这回,换林铮然居高临下看着跌坐在地上瞪大双眼仰视着她的汪嘉璐。
林铮然一步一步朝着汪嘉璐靠近,脚每向前迈一步踩到地上的针具时,那针具便被踩得粉碎不堪。而那粉碎不堪的声音正刺激着会议室里的这三名心境完全不同的女子。
孙梦宁失了魂一样,大梦初醒,浑身汗涔涔的,她靠在墙根处,身体带动着飘离的魂立马抓取自己的手机,操控着那信号早已消失的手机界面。
林铮然一步又一步,地上针具已经碎成了糖霜。那根要扎进孙梦宁血管里的针具也在林铮然脚下碎成了齑粉。汪嘉璐直勾勾看着。
林铮然赌对了。那不同寻常的针具形态、颜色、奇怪的味道和数量、款式繁多的古怪,都透露了那些针具极有可能是汪嘉璐用来唬人用的糖霜制品。
林铮然默默看着汪嘉璐,还没等林铮然开口,汪嘉璐面上的惊讶已经全然消失,转而又是那副混不吝的表情,她大笑出声,上挑的精怪一样的眉眼阴森森又玩味地注视着林铮然;汪嘉璐手长腿长,坐在地上,四肢舒展开来,周身遍布晶莹的糖霜碎屑,就连她自己身上也亮晶晶的有很多垂坠,而林铮然也站在圈禁着汪嘉璐的那堆碎屑里。
林铮然站定在汪嘉璐靴子前,默默看着汪嘉璐毒物成精般的捧腹大笑。
汪嘉璐断断续续道:“哈哈哈哈,戏子惜命,哈哈哈,你,你看那个婊.子,都说她聪明呢,比你还笨!真以为我要杀了她!哈哈哈!我会脏了自己的手吗?要杀也肯定是雇.凶啊,哈哈哈!”
孙梦宁喘息道:“你动静这么大,等着被算账吧!”
汪嘉璐全然没理会孙梦宁虚弱的挣扎,她凝视着依旧不吭声的林铮然。汪嘉璐歪着脑袋,对林铮然道:“怎么,这是看上了我家哪个了?”
“啪”的一声,林铮然攥着拳头一拳就照着汪嘉璐的下巴轰了过去。汪嘉璐倾身向后倒进了糖霜碎屑里。
林铮然揉着拳头,怒目对着仰躺在狼藉中的汪嘉璐道:“我不是警察,我也不是法官,你和孙梦宁之间的破事我管不了。你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的至亲,杀人放火的事,就是上下八百辈子我也替你做不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现在讲给你听了,能听明白吗?你过家家一样的无理取闹,要闹就去找你爸闹去,找你妈闹去,来找我闹做什么。我是一个商人,在法理允许的范围内寻找商机。今天看来,这个商机不在你们这。请你给我立刻开门。”
汪嘉璐无言,她的身体在一瞬间内松了下去,她只是静静注视着林铮然,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紧闭的会议室门突然打开了。一声清冷严厉的、极具压迫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汪嘉璐依旧注视着林铮然,面无表情的脸部突然像迎来一双大手被使劲揉搓了般,瞬间腾挪上一副可怕的表演面具,“啊啊啊!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
林铮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汪嘉璐一脚钩倒倒进了她怀里紧紧禁锢着。林铮然猛然道:“你要干嘛!放开我!”
汪嘉璐亮出了指虎抵在了林铮然的脖颈处,笑眯眯道:“如果你是我的家人,是我的至亲,那杀人放火的事,你会替我做,是这个意思?是吗?”
林铮然道:“你疯了。”
汪嘉璐道:“疯了不对吗?”,她抬眼示意林铮然去看门外进来的几人,轻声又黏腻道:“我哥比我更疯,你要小心哦。不过,既然是我把你卷进来的,那你就是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汪嘉福西装笔挺,非常严肃地看着孙梦宁瑟缩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先跟他和后面跟着的另一个男人问了声好;汪嘉福又极为严肃地注视着地上唧哇乱叫求救的汪嘉璐和压在她身上的另一个女子,他很快判断出了局势是如何。心知肚明。
阿芬姐在门外探头探脑,心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糟。
“林铮然!你怎么和汪嘉璐在一起?”郑雨枫认出了地上的人,这时正要走上前去,反被汪嘉福抬手挡住。
林铮然闻声高高扬起头颅看来。汪嘉福身后跟着的男人正是郑雨枫。两人目光相交,林铮然的眼神中隐晦地闪过一些难言。而林铮然视线偏移,这时又和拿起手机通话的那个压迫感十足的男人视线交错。
他就是汪嘉福?!林铮然惊觉自己见过这人,这不就是上次在电梯里那个酒醉味大的嚣张男人,她给递了包解酒茶的那人吗!
汪嘉璐狠命拽着牛劲十足到处乱动的林铮然,把着林铮然的脖子不悦道:“你更怕他?”
汪嘉福摘下了脸上的无框眼镜,单手折好、挂在了左手手指上,眼神锋利,礼貌周全道:“喂,你好,请问是警察吗?我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