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伴随着新生】
温子年没能如愿死亡
“你”
温子年的其中一缕发根突然融化,滴下白色液体,沾在眼睫毛上,上面顺着滴落的越来越多,沾在睫毛上的白液滚大,直接不具粘性,在眼球表面滑下,整个头颅的一半都已经融化。
像受热的蛋糕,塌陷在谭轩屿的眼前,那一滩液蜿蜒在大巴地面,洋溢在他的脚面,穿过缝隙,“哗啦哗啦”
“哗啦哗啦”
所有的窗户全部被推开,大风吹着进,像天上翱翔的鸟,风带着自然,极速向前摇曳着的大巴,陡峭。
风中席卷着大雨开来临的泥土混合,黑压压的天空。
妈呀,幻觉,幻觉。
谭轩屿现在幻觉和现实又开始分不清了。
眼珠不自觉的转动,左眼完全又变了画面,很正常,温子年久就坐在他旁边,正闭着眼睛休憩,是正常的?
右眼却是暴雨来临的前奏,风四面八方,肢体的感觉更偏向于右眼,能感受到风,鼻腔能感受到泥土气息,哪只是真的?
或者全部不是真的,两只眼睛中相同的位置上,在第一排都有温培觞,他还是老样子,坐在那里。
-主人格?-
谭轩屿无法描述他此刻的错乱,他知道那是温培觞,是温培觞,但为什么那个人开始出现重影,与记忆之中的人慢慢重合,那是“谭轩屿”也是主人格。
或许他们都有共同点,想要死亡,都是觉得那是解脱,而他作为求生而存在。
未存在的记忆出现,记忆在拉丝,揉皱,谭轩屿越想去看,所有的碎片就全部合上,他需要用力去撕扯,才能将他铺展开。
-
“谭轩屿”只有九、十岁。
摇晃着秋千,只是这秋千不属于哪块地,而是悬着很高,下面是哭泣的男孩,男孩的手指甲全部剥落,流出的血,浸染每块。
而“谭轩屿”目睹这一切,依旧还在上方荡秋千。
从前到后,越荡越高。
而那个男孩一直哭,哭声响彻整个夜晚,就没有停歇过,“小屿,我好痛,呜呜呜。”
“我想死,可是我又死不了,我的大脑不受控制,我很难过,好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开心。”
他的泪水混着血,将他漂亮的脸涂脏,“我的大脑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信息,我完全,完全......”
“为什么要活着。”
“谭轩屿”手握紧绳,“可是我要活着,我还没活够,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我健健康康。”
“可以快快乐乐的奔跑,妈妈说过我是幸运的人,我肯定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未来。”
荡秋千的谭轩屿瘦的可怕,瘦骨嶙峋,侧着看薄纸一张,脸色没有血色,难以想象,肚子里的器官怎么挤在一起,有没有空隙可以存在。
“我是不幸的人。”男孩呢喃自语。
“怎么会不幸,你是从天上而来的天使,难道就没有办法让我的病好起来,你也能开心起来的办法。”谭轩屿璀璨的笑,笑之中夹着亮光。
男孩抬起头,死寂的眼睛微微挣扎,“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谭轩屿附和,“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两人相识而笑,男孩终于挤出难看的笑容,用血手擦拭哭肿的眼睛。
他们说了很多悄悄话,但是不告诉你。
“那这么做,我们还是自己吗?”谭轩屿问出心中的疑惑。
男孩点头,“肯定是。”
“谭轩屿”点头,“好啊,我们都是彼此的一部分,永远陪伴对方。”
“我喜欢你,小屿。”
谭轩屿从秋千上下来,来到男孩的面前,男孩将自己的精神体【也可以称为是灵魂,或者完整人格抓出来】那团人形的灵魂,裂成两半,血肉模糊的手之前连皮被扯下来,笨拙将一半人格递给“谭轩屿”,“轩屿,这是我的,你的人格融入它,你就能变得健康。”
“但是作为代价,你也必须给我你的一半。”
“这可不是代价,而是我们相互所想要的。”
作为开心的人格给了男孩。
人格没有任何排斥性,都交给了对方,形成对方的物品。
身体里永远移植着对方,相依相存,早已共生,命运交织,无法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