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宫,瑶池殿。
作为大夏皇后的寝宫,瑶池殿整体装潢构造自是典雅又堂皇,别具情调和气派,风景怡人。在用材方面,更不会偷工减料,皆是上好的木石。兼之还有阵法的温养和保护,即便碰上地龙翻身、水淹火烧,都不会受到太大损害。
然而,此时此刻,稳如泰山的宫殿正在裂开一道道的缝隙。
高歌手持一柄巨大的镰刀,挥舞时沉重与灵巧并存,以其锋利程度,每一招每一式仿若要划破空间!相比之下,“太子”手中那把三尺长剑,便显得尤其单薄可怜。
无论怎么看,在禁卫统领高歌的压制下,“太子”已经完全落于守势,几无还击之手,落败只是时间问题,与先前掀翻所有禁卫军的气势对比太过鲜明,不知是在示敌以弱,还是换人代打了——不过事到如今,即使他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没有人相信他是太子本人了。
大夏之人多是修习以文武二道,高歌本身就是一名典型的武道修士。而原本的太子,即便能文能武,但就算两头加起来,都不够高歌一只手打的。如今的“太子”看似落在下风,却已经坚持了好几个来回,这绝对不正常。
“太子”试探几招,察觉高歌当真是毫不迟疑,招招冲着毁掉这具肉身而来。他旋即轻哼一声,蓦地将手中之剑掷出,正好挡下高歌挥下的一击,附在其上威能还短暂地将高歌逼停一息。而他正好利用这一息的停顿,捏起一个奇怪的手诀!
“果然……”姜靖低头一看,果见有扭曲的纹路自指尖不断往手臂、往全身蔓延,“咒术看似随着施咒者身亡而消,却始终留有一点痕迹,只待真正的黑手再次激活。”
见此变故,林清珩微变,果断飞针刺入姜靖几个大穴,可惜治标不之本,仅仅是稍微延缓了纹路的速度,如不断扭动、膨胀、歪曲的血管的咒文仍然在夏帝身体之中肆虐。
另一面,高歌本是毫无动摇地就要将定在原地的“太子”枭首,然见其人状若主动引颈受戮的姿态,就要触碰到对方的镰刀不由停住——如此姿态实在奇怪,与之前的转变配合,难免令人担忧如果此时就这样将人杀死,会不会再起事端。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太子”唇角勾起一抹邪异的笑——与这张端正的脸庞尤其不相宜,他竟是挑衅道:“怎么了?不是要拿下孤的性命吗?高大人,为何还不动手?来,就往这儿砍,孤是无能为力咯。”说话间,他拿手刀比划着自己的脖子,就差主动往刀锋上撞去。
还是姜靖沉着下令:“高歌,不必多虑,动手!”
听到姜靖的应对,“太子”却又一次转变态度,从满脸的“慷慨就义”变成“贪生怕死”:“倘若孤告诉你们,要是杀了孤,夏帝的咒术永无解决的可能,高大人,你还要动手吗?”
“别信那家伙,你们根本杀不死他——”殷唯脸色臭臭的,他按住林清珩的肩膀,不让他进一步靠近姜靖,冷言冷语道,“现在杀了‘太子’,他就能在夏帝陛下身上‘复活’!”
如果说“太子”不知真假的言语无法动摇接到夏帝命令的高歌,殷唯那几乎是与“太子”异口同声响起的警告,则足以令他迟疑——人的名树的影,“太子”真实身份不明,殷唯却是天下有名的乾坤宗宗主,对方总不会是无的放矢。
“太子”的目光有些古怪:“你是……乾坤宗的殷唯?就是你将金阳城与律网间隔开的?好手段!”
殷唯只是浅淡一瞥,的确很有传说中的高冷宗主的风范。
而姜靖却似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殷宗主,你能确定么?”
闻言,殷唯眉毛一挑,回道:“确定。如果陛下还有其他后手,就别藏着掖着了。”
似乎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太子”眼睛眯了眯,隐隐有着悄悄退场的意向,此时却听姜靖言简意赅地命令:“高歌,围困。”
飞掠的巨大镰刀被自“太子”身上蓦然升腾的气场撞回到其主人手中,本来威势不弱的“太子”此刻竟然还能更进一步,从初入法相境骤升至羽化境巅峰!
高歌冷冽的脸色差点绷不住,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天魔解体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