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唯挑眉:“我那是强者的特权!想要摆脱这种弱势,那就努力点修行吧!不过等你晋升羽化境,搞不好我都已经是天人境了。”
“你看,你又一次要将话题带偏,分明是惹人恼怒的行径,偏生又带着隐晦的关心,让人说不好是有意还是无意。”
“……”殷唯深吸一口气,突然间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都不对,忍不住开始反思之前的应对还是留下了隐患,苦恼为何时间不能倒流。他咳咳两声,终是决定以沉默回应,模样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林清珩本就没有对殷唯的反应抱有太多的期望,此时也并未过于失望,他只是平静地告知少年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明天一早我便要动身前往一个地方,与一位长辈见面。双腿长在你自己身上,随便你跟来还是不跟——反正我从来管不了你的行动。”
“等等,你先等等——”殷唯挠挠鬓角,“我应该只是睡了两天不是两个月吧?怎么似乎错过了一些事?你又不回药仙谷了?”
“在你陷入梦魇时,我已经与师叔他们有过联系。”除去得知林恺风的确在万法门封山前夕传回一些吩咐,证明其人有所准备,令药仙谷可以放下一些不必要的顾虑,林清珩还从已然苏醒的张听风口中,了解到关于夏帝姜靖所中之“毒”的详细情况。
不说如今药仙谷在萧清澜他们回归后,诸多长老商讨一番,采纳了林清珩的建议,勒令门人弟子留在谷中静修。整个药仙谷正处于半封的状态,唯有的确挂念外界、实在割舍不下的弟子还留在谷外,基本就差明着通告全天下药仙谷暂时不掺和各方的浑水了。
而即使药仙谷没有再次隐世,依照如今大夏王朝的乱象,他们也都不便继续插手。只因张听风在为夏帝姜靖诊治之后,察觉到隐藏在其背后的漩涡着实太过惊人,一旦被牵扯进去,搞不好会有倾覆之危!
林清珩也是因此决定暂时先不回去药仙谷。药仙谷是他的师门,但是姜靖也是他敬重的长辈,他做不到全然不顾,也不能只顾一方而带累另一方。
幸好他现在身份尴尬,在百年前栖风城血案之后,“药仙谷首席”之位便已经摘下——就算药仙谷内部还是认他,但在明面上他现在与药仙谷并没有太多关联。只要他一天不曾回去药仙谷重拾身份,就还能蒙混过去,在参与进大夏的风波时,撇开自身归属于药仙谷的印记。
事实上,他已经和姜靖有过通讯,明确表示自身将接手张听风未完的治疗。因为殷唯有着极大的不确定性,他也一并和姜靖提了提,甚至道出了许多他对于殷唯来历的猜测。
这些事情林清珩全都藏在心里,没有在殷唯面前透露丝毫。不过少年眉头一皱,直觉这里头绝对有点问题,不由多问了一句:“你要见的是哪个长辈?”
林清珩淡淡一瞥,不予明确答复。
殷唯“啧”地一声,忽然耳朵微动,捕捉到外面似乎有人在高呼“下雪啦”,顿时跳下床铺推开窗户——果然,星星点点的雪花翩然洒落,阴沉的云层遮蔽去最后的余晖。路上的行人愈渐稀少,各家各户已然炊烟袅袅。
看着到处挂满喜庆的红灯笼,殷唯忽地问道:“算算时间,今日该是岁夕了?”
有些不明所以的林清珩回了个“嗯。”
殷唯问道:“你都在这了,真的不去药仙谷或者找你的长辈吃顿‘团圆饭’?”
“自我百岁以后,已经少有再每年特意去过这些节日。”林清珩的态度就是寻常修士对待各种节日的态度,正好碰上,过一过也无妨,但大多数时候都不甚重视、不太关注——毕竟闭一次关可能就好几年过去了,哪来的时间年年过节。
殷唯定定地看了林清珩一会儿,然后转头看向窗外:“既然这般凑巧……为了报答你因为我而浪费的两天,我给你做顿吃的怎样?你们大夏这边过节是要吃什么来着?算了——”
寒暑不侵的修士终于穿上摆放在一边的袜子和长靴,以手为梳束起简单的高马尾,再抖出一件毛茸茸的披风搭在双肩,就要出门,“我去借个灶台顺便问问——你应该没啥忌口的吧?”
林清珩不答,殷唯就当是没有,径直开门离去,只留药仙谷的首席站在原地垂目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