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宴乐着:“不丑,你最好看了。”
谢川笑着看他俩,吃了裴行砚递过来的橘子。
秦瑛笑骂:“你们一个个的,全在我眼皮子底下谈恋爱是吧!”
“哎呀瑛姐~喜酒这不就来了吗哈哈哈。”
“就是就是!”
饭后,秦瑛早就提前订了KTV,结了账就招呼着一众学生出发,谢川落在后面,懒洋洋地走着,路过潍阳中学时他楞了一瞬,随后牵起裴行砚的手,一挑眉:“走,看看学校去。”
夏季白昼长,这会儿天光渐暗,星期六各个年级都放了假,只有保安大叔还在坚守岗位。
谢川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转头就想去另一个地方翻墙,被裴行砚拽回来,“你忘记我跟你说过,那堵墙早被加高加固了,你翻不进去。”
“那怎么办?”
裴行砚直接走上前,敲了敲窗,跟保安说了几句话,拿出手机给他看后,就被放行了。
谢川疑惑:“你说什么了?我记得毕业生除非被老师带进去,不然进不去啊。”
裴行砚答:“我早猜到你会想回来,提前让瑛姐批了进门条子。”
“哟,这么细心。”
“走吧。”
他们先去了高二那栋楼,爬了几层,肌肉记忆般一下就找到了高二四班的牌子。门关着,但没锁,谢川也没进去,就在窗口望着。
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排靠窗的那两个位置上,此刻已经被别人塞满了书,望去间,他短暂地陷入了一年前的回忆中。
他跟裴行砚的故事,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但兜兜转转,人此时还伴身侧。
谢川笑了下:“我看见桌角的那个缺口了,还是之前我用的那张,居然还没换新。”
“我走了后,你还坐最后一排么?”
裴行砚也看着那两张桌子,说:“嗯,不想搬。”
只有那个地方,能虚渺地感受到几分你还存在的气息。
裴行砚有时课间补瞌睡,头总是朝着谢川以前坐着的方向,醒来后,会盯着虚无愣怔很久。
又唠了会儿以前的琐事,他们转而去了高三,谢川说,想看看他待的教室。
高三崇兴楼就在旁边,走几分钟就到,现在夏日温度只增不减,五楼爬上去,谢川后背沁了层细密的汗。
“你坐哪个位置?”
裴行砚一边拆纸,递给谢川,一边给他指座位:“右边五排靠近过道那个。”
课桌承载了一年的书本,现在空空如也,谢川趁着不太强的光找了几眼,才锁定了位置,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脑中自动想象裴行砚坐得端正写题的模样。
他又问:“齐阳、芋圆儿他们呢?”
裴行砚也一一给他指明了,谢川后又说:“要是我没走,肯定还跟你当同桌。”
“嗯。”裴行砚应声,握住他的手,“你没走,我就有同桌了。”
谢川偏头看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带着笑,紧握他的手原路返回了。
在操场上随意逛了一圈,追了下往昔,还拍了几张照,他们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
夜幕彻底降临,虽没有学生,但一点都不黑,两侧的路灯盈盈地散发着光亮,还有一些飞虫在底下盘旋。
偶闻几声蝉鸣,月光倾洒,沿着两人的影子赶了一路。
路过那片小树林时,谢川忽的被勾起笑意,他说:“我们是不是在这里面亲过啊?”
一提,裴行砚点点头,记得很清楚,因为他独自走过好多次。
一条路,一人走是赶路,两人走,是生活。
脚步停下,谢川凑近他耳边,故意拉长调子,不上不下道:“那我们,要不要再亲一次?”
话落,裴行砚侧眸,细碎的光亮落进谢川清澈的眼睛,情绪被撩起,他什么话都没说,闭眼吻了上去。
上次吻的唇,是爱欲,这次吻在眼,是心动。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谢川才震荡的心弦又被摁平,他不情愿地接起。
齐阳那边声音杂乱的很,不知是谁五音不全的歌声做了背景音,他吼着:“你们还来不来,赶紧的,开场了都!”
谢川应了。
大门就在前方不远,谢川狡黠地看了眼裴行砚,扔下一句,“谁最后到门口,谁出打车费!”就似风一样奔了出去。
裴行砚微楞,笑着拔腿就追,在距离门一步之遥时,他拽住了谢川的手腕。
“我抓住你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