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坐在裴行砚家客厅,嚼着他带回来的牛肉干,翘着腿无聊地看裴行砚在厨房忙碌的准备晚饭。
车上的时候,裴行砚问他要不要去他家,谢川仅仅想了两秒就答应下来,一是回家了也无趣,二是,他想多看看裴行砚,好多天没见了。
现在八点多,大过年的点外卖没人接单,家里又没什么新鲜蔬菜,裴行砚就随意下了两碗面,煎了一些速冻牛排,将就着吃。
吃饭时,谢川想去端碗,裴行砚都没让他动一次手,服务得特别到位。
谢川笑道:“行啊你,服务得这么周到。其实我还有一只手是正常的,不用搞得我像是废了一样。”
裴行砚递筷子给他,说:“我把你接到我家来就是为了照顾,服务你我可太乐意了。”
吃完饭,消会食就回卧室了,裴行砚早早的把空调打开,谢川想洗澡,淋了雨衣服也沾了些污渍,还坐了很久的车,医院走了一遭,本就有些洁癖,不洗澡是不想睡觉了。
更何况,这还是裴行砚家的床,不能不讲卫生。
但是他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谢川此时有点懊悔,不该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你的手能沾水吧?”裴行砚问。
“可以,不严重,只是额头的纱布不能沾。”
裴行砚点点头,“那就别用淋浴。”说完转身进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水,几次用手试探温度,合适了才叫谢川进去,给他讲沐浴露、毛巾的位置。
谢川脱了衣服洗澡,放松的泡在热水里,疲惫缓解了不少,洗完后他看着脏衣服陷入了沉思……忘记带衣服进来了。
他极其自然地喊了一嗓子:“裴行砚,给我找套衣服!”
这会儿裴行砚早就找齐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只是准备某样东西的时候犯了点难。
他知道谢川的尺寸,跟自己差不了多少,但家里……好像没有新内裤了,裴行砚找了好一会儿,在谢川叫他的时候突然看到角落的一个小行李箱。之前出去玩住酒店时买了一盒子,还没用完。
叠好打算送进去时,裴行砚嘴角微扬,生出了点捉弄的心思,他说:“我家好像没有新的内裤了,怎么办?”
“……”
谢川正在擦水的手一顿,几秒内脑子宕机了,随即,僵硬着看向已经半湿的内裤,一瞬间冒出了无数个想法,要不洗了再吹干?太麻烦了,总不能穿裴行砚的吧?
草。
裴行砚半天没听见声响,脑补出谢川尴尬又不知所措的表情,笑着敲了敲门,从缝隙里把衣服递进去:“骗你的,过来拿吧。”
谢川顿时松了口气,用力地扯过衣服,又探了半个脑袋,咬牙切齿:“好玩吗?等我出来的。”
裴行砚眉梢一挑,趁机揉了揉他头发:“快穿上吧,别感冒了。”
是一套干净的浅灰色棉质睡衣,谢川低头嗅了下,还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看来是裴行砚穿过的。
他还在里面刷了个牙,上次的牙刷还给他留着呢。
出去时,裴行砚正背对着浴室门口解扣子,他听见了动静,但没回头。某人蹑手蹑脚地走过来了,裴行砚面上浮了层浅笑。
谢川见他没反应,以为自己动作很轻,悄悄地伸出右手,从背后绕过去掐住他脖子下方一点,没有用力,虚虚地搭着。
“不许动。”谢川轻佻又散漫的声音滑进裴行砚耳朵里,他笑道:“谁让你刚刚捉弄我的?”
裴行砚果真不动了,后背贴着温热又飘着丝丝沐浴露香气的身体,他侧目,笑音明显:“我的错。”
“哼。”谢川这才满意了,轻轻地嗤了声,撤回了搭在他脖子上的手,惯性的往后退了一步,没成想右脚拐到了床沿,一个不稳摔到床上,倒下前本能地扯住裴行砚的手腕。
谢川摔在了柔软的床面,却被裴行砚压得爆了句粗口:“握草!”
即使裴行砚反应特迅速地撑起了半截身子,减轻了负担,但砸下去还是有些重量,他第一时间检查自己有没有压到谢川的手腕,见没碰到后,才松口气。
闻言,他赶紧撑起了上半身,两人穿的都比较薄,难免会摩擦到,两人突然就定格住了,异样的气息弥漫开来。
裴行砚盯着他的脸,眼睛、睫毛、鼻子,再到红润的嘴唇,他嗓音有些沉,喉结滚过,说:“是你把我拉下来的。”
谢川有点劣根性,总喜欢调戏点人,但后果他又不负,换个说法,其实就是没胆,此刻,他承受着裴行砚赤裸裸地打量,瞥开眼睛又不敢对视了,结巴着:“我…本能反应,不能怪我。”
某种虚妄的、浓稠的情感静静流淌着,裴行砚看了会儿,沉着眼色起身,说:“我先去洗澡。”
门哐当关上,谢川猛地呼出一口气,他看向浴室门,水声哗哗,想到刚才的画面,不由得舔了舔干涩的下唇,低骂,“草。”
他有种,把自己送入虎口的感觉,今晚第二次后悔来他家了。
谢川无所事事的在房间转了圈,看了眼手机已经接近十一点,困意慢慢生出来,他看着床,寻思着自己睡哪边,想到上次睡的左边,这次也照旧吧,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裴行砚洗得快,十分钟就出来了,他穿的睡衣款式跟谢川身上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他头发湿着,正拿着毛巾擦拭。
看见谢川被困意压低得眼皮,说:“我出去吹头发,你先睡吧。”
闻言谢川抬头,回他:“没事,你就在这里吹吧,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