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砚反手拿台球杆拍在他身上,压着眼冷声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好好,不说了。”苏随明立即蹦远了,今晚话有点密,怕回头姓裴的找他算账。
主要是真没忍住,不损两句、揭个短心里痒痒。
谢川咬了咬下唇,神色复杂地看着裴行砚,是自己太不了解,还真是裴行砚隐藏得深?在他这里的形象早就碎成渣渣了......嘶,他还真想不出裴行砚抽烟是啥样,真特么,奇妙。
里面烟味越来越浓,他俩到阳台透气,顺手端了两杯果汁。谢川双手撑在栏杆上,偏头说:“没看出来啊,裴行砚。”说这话时尾音调子稍微扬上去的,有种调笑的意味。
刚才在打球,裴行砚顺手就把烟别耳朵上了,此刻也没感觉了,他立马解释道:“现在不抽了,以前也只抽过几次而已......我接烟是因为苏随明接了,我后脚就拒绝不太好。”
“哦......”谢川一只手撑着额头,嘴角微微勾着,“想象不出来一点。”
打架貌似见识过了,之前在巷子里挡棍子那回,当时没注意到,后面想想,好像确实裴行砚打架也挺凶,一看就是打过的手法。
裴行砚也盯着他,眉梢微挑,顺他的话说道:“想看?”
风有些急,打火机是最便宜简单的款式,不防风,裴行砚点了两次才点着,他颔首叼着烟,一点市侩、流里流气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干净清贵、毫无违和。
谢川没见过这样的,一时迷了眼,他看着裴行砚轻轻吸了一口,眼色潋滟,含了几秒白雾缓缓流泻开来,朦胧了画面,增添了性感。
操。
操。谢川脑子里只有这个字了。
“看完了?我灭了。”裴行砚正要捻灭,谢川倏地夹过,嘴轻衔住,细长的烟支不正经的被叼着,比起裴行砚,他更显痞气,也算是搭他此刻的神情。
裴行砚喉头滚过,垂下的眼睫一片幽黑,他见谢川微微扬头,烟雾缓慢的、张牙舞爪地扑向他面颊。
他半闭眼,再睁眼时,眸底沁了层欲望。
朝人脸上吐烟不是挑衅就是调情,现下这情况挑衅是不可能的,吐完谢川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旖旎、浓稠的氛围逐渐包裹着来,烟雾被风卷散,面容渐渐清晰,两人距离拉近。
谢川眼睫颤了两下,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裴行砚深黑的眼珠盯得他心直跳,随后,眼珠轻轻转动,谢川感觉自己的嘴唇被视线灼烧到发烫。
灯光黯淡,谢川心悸动不已,那点临时起心逗弄他的想法湮灭,再搞下去怕出事,赶紧把烟给掐了,他生硬地转移话题:“我之前也抽,但是觉着这玩意没啥好抽的,就戒了......”
“嗯。”裴行砚目光依旧没移开,里面动静很近,就隔着半个玻璃窗,要是做点什么,太容易被发现。
谢川咽口水,欲盖弥彰地端起果汁,喝得有点急,漏了点点汁液在嘴角。
裴行砚瞥了眼室内,都在专心的打球,没人注意这边。他抬脚逼近谢川两步,左边有个小桌子,此刻谢川被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后面就是墙壁。
裴行砚盯着他微微泛着光泽的下唇,倏地伸手,大拇指拂去,温热的唇瓣被摁得凹陷,谢川一动不动,眼睛也紧紧盯着裴行砚的脸,他没有表情,但谢川却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一种压抑着、带性的欲望的气息,他快要窒息其中,灯光昏聩,感官无限敏感。
没有人说话,裴行砚的头渐渐垂下,他的吻落在手指上,谢川一阵战栗,酥麻了个彻底。
即使只是个错位吻,这暧昧到极致的动作、喷洒的呼吸,让人的心仿若在高空悬浮,想落又落不下。
半晌,裴行砚终于抬头,指腹抽离,冰冷的空气一瞬袭来,谢川清醒了些,心终于回落,他不自觉舔了舔刚才被摁住的地方,像是在品尝那个吻最后的余温。
他半倚在墙上,眼里闪烁着微光,笑道:“裴行砚,你对朋友......这么越界吗?”
“你也没躲呢。”裴行砚扫了眼他刚才舔过的下唇,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正经的说,“谢川,你喜欢我。”语气完全是陈述,一点质疑都没有。
谢川微怔,不知道说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他的思绪突然放空了,接着他就听见一句更加要命的话。
“那你什么时候做我男朋友?”
咔哒,某根紧绷的弦断了。
快速倒退的街景,车窗映着一个时而发呆、时而亢奋的脸。谢川手指搭在嘴唇上,眼神没有焦点。
他是怎么回答的。
也确实喜欢裴行砚,但真把抉择赤裸裸的摆在面前了,谢川却怎么也说不出我愿意这种话。
好他妈羞耻。
特别是当着裴行砚的面。
他说不出口,答应不了一点。
所以,他脑子一抽回了句:“年后给你答复。”
其实也没几天了,早点晚点都一样,反正心思早就被看透了。
裴行砚也没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感觉他只要不拒绝,哪怕是吊着,裴行砚就一直乐呵呵的。
傻不傻,万一自己不答应呢,谢川无声笑了笑,又觉得真他妈奇妙啊,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是之前视为死对头的裴行砚。
荒谬啊,荒谬的事一个接一个的来。
回去的路上,裴行砚发来消息:“到家了说一声。”
经过这么一遭,谢川看他发的信息跟以前感觉都不一样了,具体哪儿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反正他这一路上精神都很亢奋,寒风都没浇灭他燃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