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啊?站外边冻着。”谢川说。
“穿得厚,不冷。”裴行砚笑。
一阵寒风吹过,谢川空荡荡的脖子瑟缩一下,下来得急,忘记戴围巾了。
裴行砚眼睛下瞥,注意到,想也没想取下自己的围巾给谢川戴上。
“给我干嘛?等会我就回去了。”谢川想取下来,因为裴行砚穿的低领毛衣,他的手被摁住,裴行砚给他好好整理了一下。
暖烘烘的,是裴行砚的体温。
“我车里还有一条。”裴行砚扣了两下车窗,随后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勾着笑的脸。
“卧槽,怎么还有个人?”谢川依稀记得这张面孔,前两个月见过,此刻有个外人在,多多少少觉得别扭。
苏随明热情地打招呼:“哈喽啊帅哥~放心,我不会当电灯泡的,等会就走。”
裴行砚打断他:“拿东西。”
“啧,你这个人,又没跟你说话。”苏随明无奈的从副驾驶的袋子里拿出一条深灰色围巾,丢给裴行砚。
谢川发现两条围巾款式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稍有不同......他第一感觉,有点像情侣款。
太敏感了,不就是个围巾,都长得差不多......等会,为什么刚好有两条一样的围巾,本来就有一条是送给自己的吗?
谢川没说话,眼睛愣愣地盯着他的动作,裴行砚猜出来了,说:“这两条一起买的,在学校没见你戴过,就打算送你一条。”
“哦哦。”
苏随明又冒头出来:“我说,要不上车聊?有暖气。”
谢川突然想起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了,虽然也隐藏着一些其他的情愫,思考间,裴行砚已经拉开了车门,谢川顺势就坐进去了。
车启动,谢川问:“去哪儿?”他以为只是下来见个面而已。
“看烟花。”
潍城市区禁烟花爆竹,但宽阔地带也不是不可以,烟花就是年味,完全禁了就没有味道了。
车开到滨江路,寒风瑟瑟,人却不少,谢川和裴行砚下了车,苏随明识相的离开了,走前还一副状若被抛弃的可怜样:“哎!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前面公园入口处热闹非凡,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小玩意,他们并肩走向前去,看到一处围着石墩子摆着的仙女棒、小烟花,裴行砚问:“要不要买点?”
江畔边有不少人舞着绚烂的电光花,谢川点头:“来点吧。”
裴行砚付钱买了两盒和一个打火机,两人散步到人稍微少的地方,谢川迫不及待地点燃一根,仙女棒的火光如同点点小星星,绽放着璀璨的光芒,谢川喊:“快快,再点几根!”
“好。”裴行砚温柔地笑着,没有用打火机,就着谢川手里的火花点燃了自己的。一道道流光溢彩的弧线飞过,映在笑意满溢的眼底。
他偏头,平静又极其温和的目光停在谢川的侧脸,良久,谢川转头,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
心跳打破了规律,掀起一瞬的惊意,谢川没瞥开眼睛,他突然开口:“裴行砚,我的身体好像离不开你了。”
远处江边烟花怦然绽放,黑幕被划开成无数流潋的碎片,裴行砚神色懵滞,一时间没懂这话的意思,但心率不着痕迹地拔高了。
谢川转头,去看那璀璨的烟火,他其实也不懂,为什么自己的身体、意识会因为另一个人而变化,苦楚的、不可逆毫无道理的。
“什么意思?”裴行砚轻声问,被淹没在烟火声中。
手中的仙女棒燃尽了,谢川又点燃了一只,举在中间,他透过火树银花看到那张牵动着心绪的面孔,说:“意思是,我对你产生了分离焦虑症,长时间见不到你,就会痛苦。”
裴行砚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那一刻,他不知道心情是怎样的,只衍生出一点荒诞、迷乱。
难道这一世的重置也影响到了谢川?
他声音轻飘飘:“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谢川笑了笑,“真他妈的荒谬啊!”
我又不是不喜欢你,不需要被控制性的去靠近你。
“上一次跨年的时候就有症状了,但我没在意,放寒假后,又这样......所以我说想见你,果然,我现在什么毛病都没有了。”谢川说。
裴行砚低着眼,情绪复杂翻涌,他转身抱住谢川,双手逐渐用力,说:“我不会离开你,不会让你痛苦的。”
谢川没动,就这样让他抱着,脑袋虚虚地搭在他肩膀上,突然就觉得,无所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分离焦虑症吗?裴行砚不会离开他的。
江边寒风侵骨,待久了手都冻僵了,他们又去小吃街,打算吃点夜宵暖暖身子。
在家里的时候没食欲,现在闻着一阵阵诱人飘香的美食,谢川嘴里、手上塞了不少,口中嚼着糯米糍粑,一只手夹裴行砚端着的狼牙土豆。
“慢点吃,都是你的。”裴行砚帮他拿着奶茶,时不时地递给他喝一口,特自然。
“哈!吃饱了。”谢川擦了擦嘴,找到垃圾桶丢碗,转头瞪裴行砚,“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搞得我这几天都没吃好。”
“是是是,我的错。”裴行砚看着谢川的背影笑,眼神宠溺,他一边心疼,一边又恶意的窃喜,谢川离不开他了,只能待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