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滴了,班长呢,他逃课出来找你了,人呢?”
提起这个人奶茶杯被修长的手指抓得有些凹陷,谢川看着吸管,不耐道:“回去了。”
冯逸元眼睛贼精:“吵架了。”
齐阳:“啊?”
一听吵架他可就好奇上了,贴脸开大谢川:“为什么吵架?”
“等会,你脸咋了?”齐阳现在才发现谢川脸划伤了,坐在谢川右边,一时间没看见左脸,他衣服领子又高。
谢川挑着问题回答:“帮一个人解决了个问题,碰见阎敬了。”
“阎敬?”齐阳思索了好一会,一拍脑袋,“哦!开学网吧那个。”
“看你这样,应该没输,你都挂彩了,那对面得多惨。”
“嘶,那你为啥不叫我俩帮忙,自己跑挺快啊。”齐阳反应过来了,每次打架谢川都不带他玩。
谢川上下扫了他一眼,浮现出嫌弃:“你打得过谁?”
“切。”齐阳猛吸一口奶茶,斥责道:“我可以背后偷袭!”
聊着聊着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忘了,一进来就被打岔,幸得冯逸元提醒,他拿出棉服口袋里的“水溶C100”,柠檬味的,放在谢川面前。
谢川疑惑:“没让你买水。”
齐阳:“裴行砚发消息让我买的,他说你喝酒了,不舒服。”
说完眼睛一亮,思绪连起来了:“难怪他舍近求远让我给你买,果然是吵架了!”
冯逸元“啧”了声,拐了一下齐阳:“后面那句不用说出来。”
“哦…”
不过没所谓,谢川只听进去前面那句话了。
他都跟裴行砚吵架了,还惦记着给他买解酒的……谁让他买了,多此一举。
心里这样想,手却很诚实,已经拧开瓶盖,喝了几大口,一下清爽了不少,心中压着的那股躁劲也随之散去。
“哦对了,我把周末作业也带给你了。”齐阳从书包中掏出充电线和几张卷子,“我贴心吧!”
谢川:“呵呵……贴心。”
聚着聊了会儿各自散去,回到家中,窗台对着卧室门,谢川一打开就看到了那朵微微摇曳的玫瑰,两天了,花瓣颜色变深,边缘卷曲,快谢了。
坐在桌前那片橙一直在视野中晃来晃去,不免让他想起那天裴行砚笑着送花的情景来。
吵架上来的情绪早就没了,手机屏幕一直显着微信界面,谢川第三次抓了抓头发,犹豫不决,要不要发个什么消息。
他并不觉得这事自己错了,只是认为没必要因为其他人把关系搞得难看,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同桌。
最后,他还是没出去一条消息,困意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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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起了大雨,又降温几度,枯枝淋得潮湿,雨幕铺天盖地,裴行砚一整天没精打采的,湿冷的空气一个劲儿的往骨头缝里钻,他讨厌雨天。
夜晚浑浑噩噩地睡着,这几天接连多梦,梦里光怪陆离,醒来却又不大记得内容,这晚,他在黑夜中惊醒。
他跟谢川交往了几个月,这段时间里,他亲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可后来,谢川突然变得冷漠,以往满含爱意的眼神被冰冷的死水代替,如同玻璃上泼了一层黑色漆油,看不透。再后来,他受不了冷暴力质问,但谢川只有三个字甩在他脸上--“分手吧”,赤裸裸的,比巴掌还要痛。
他慌了,不顾尊严的一遍遍挽留,一遍遍祈求,想问谢川什么原因,他说。
“分手需要什么理由。”
“我觉得腻了,烦了,够不够?”
“能不能别死缠烂打,怪恶心的,离我远点......”
“......”
三句话,将他彻底击得粉碎。
他挣扎着梦中醒来,睁眼的那一刻,湿润的痕迹爬满脸颊。
外面是无尽的黑夜,滂沱的大雨,屋里充斥着沉重的喘息。
裴行砚坐在床上,抱着头,痛苦不堪,因为这梦太真实了,他知道,这是他上一世的一部分记忆。
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在凌晨寒冷彻骨的夜晚,他问了自己无数次。
理智和情感不断撕扯,企图将那些危险、孤注一掷的念头彻底碾碎。裴行砚不断地催眠、告诉自己,那是上一世,不是现在,现在的他们,仍有无限可能。
况且,这一世的很多事情轨迹早就不一样了,并没有完全重叠......能改变的......
湿黑的眸子暗烁光芒,良久,裴行砚彻底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