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谢川为圆心，笑声逐层泛开，他索性眼睛一闭，耳不听为净。秦瑛回头瞪了其他人一眼，“你以为你们写的就有多好？”
“还是不错，出错率降低了不少，如果算上听力，快碰到及格线了。”秦瑛损完又夸赞几句，捞了几分颜面回来。
她走之前看了眼裴行砚，说：“你这个小老师不错，争取期末让我再惊喜一次。”
课后，齐阳招手喊他们去吃饭，谢川摆手，表示不去，前面几排都空了，谢川从手机里抬头，看坐得稳当的裴行砚：“你不去吃饭？”
裴行砚在卷子上写写画画，起初谢川以为他在修改自己的卷子，但瞟见大片红色笔迹，觉着扎眼，凑近一看--他在给自己的错题做批注。
这么上心，搞得谢川都不好意思了。
裴行砚回他：“你不是也没去。”
“现在估计只剩点残羹剩菜了，等会去小卖部买面包填填肚子得了。”
“嗯，我马上写完一起。”
谢川就翘着二郎腿等，打开了球球大作战，玩了一把后裴行砚把卷子放回来，说：“你先看着，有些知识点我在旁边写了页数，自己再去翻书巩固一下。”
“好......”谢川摸了摸鼻子，应声。
楼梯两侧的银杏树光秃秃的，这会儿夕阳一半躲在海平线下，散发着没有温度的光芒。
路上，谢川与他并肩而立，心里盘算着，裴行砚对他越来越好，免费帮自己补习英语这么长时间，看来以后还要更认真一点，不能白白辜负人家的付出。
用成绩回报太久了，也不确定真的能达到他期许的效果，所以，用什么回报一下好呢。
“看路。”裴行砚一手抓过谢川的手臂，把他往左边提溜了一截。
谢川被这动静吓一跳，发现差点撞上花坛伸出来的树杈。
裴行砚微皱眉：“想什么呢，戳眼睛里了怎么办。”
“我在想怎么感谢你。”谢川一怔，“......”怎么直接说出来了，嘴太快。
裴行砚挑眉，刚才的一点不满一扫而空，颇有兴趣地瞅谢川不太自然的脸色。
“感谢我什么？”
“你不是帮我补习了好几个月的英语吗...我也不是白眼狼。”谢川看着前方，“请你吃顿饭，行不？”
裴行砚没说话，谢川继续道：“后面你还要什么报酬的话，你告诉我。”
走出几步，裴行砚才缓缓回答：“吃饭可以，但是。”
谢川凝神看他，裴行砚转过眼睛，没有一点不正经，接上了刚才的话：“给你补习是我自愿，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报酬，更别有负担，我只是想你跟我共同进步。”
枯枝上颤颤巍巍的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谢川头顶，半晌，他点了点头。
裴行砚笑笑，为他拂去残叶。
小卖部没什么人，谢川随便挑了两个小面包和一瓶纯牛奶，他对纯牛奶情有独钟，回头一望，裴行砚拿了跟他一样的，只是奶换成了酸奶。
晚上一个小时的晚自习也是随堂测，考数学，接下来这几天的自习都会是考试，谢川还挺乐的，毕竟上课的话太催眠，容易打瞌睡。
考前齐阳在后排趴着跟冯逸元唠嗑，抽走他的数学书，兴致高昂地叭叭叭：“别看了，临时抱佛脚没用......下课后我们去撸串呗，今天食堂没有我最爱的红烧肉，下课又晚，没吃饱。”
冯逸元顺势撑着下巴，双眼无神：“我也是。”
他回头，问后面一排的两人：“一起？你俩甚至都没去食堂吃饭。”
谢川思考：“今晚不行，我答应了请人吃饭。”
齐阳一听来劲儿了：“哦？谁啊，怎么不请爸爸我？”
话落谢川一脚直接踹上去：“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谁是你儿？”
冯逸元见状乐了，也上去踹一脚：“让你嘴贱，挨打了吧。”
“有病啊你们，一人踹我一脚！”齐阳不满的抗议，“诶，到底请谁吃饭啊？”
谢川朝裴行砚偏头：“他。”
“为什么？”
“人家助我学习进步，你呢，天天叫我网吧开黑。”
说着，谢川还有点得意起来，黑眸中染上笑意。此刻，他丝毫记不起来当初痛斥裴行砚多管闲事的嘴脸了。
冯逸元：“哈哈哈哈。”
齐阳浅浅地翻白眼，对于谢川过河拆桥这种行为表示无语，话题回到正轨，他提出建议：“那不如我们一起，人多热闹，你请他的，我吃我的......”
他眼珠一转，脑子里蹦出鬼主意：“那天班长不是没能来你的生日么，错过了大餐，今晚续起，怎么样？”
冯逸元质疑：“又去你家里，今天叔叔阿姨不在家？”
一句话齐阳又蔫了，上次他妈妈回来看见客厅的布置气得直翻白眼，要不是说是为了给朋友过生日，不然躲不过一顿国粹输出。
齐阳看向冯逸元：“你呢？”
“不行，我家里人睡得早。”
正要气馁地打消这个念头时，一直没出声的裴行砚说话了，他淡道：“我家没人。”
“芜湖！”齐阳立即兴奋起来，没忍住嚎了一声，刚进教室的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沉声道：“后面干嘛呢，学猴叫？”
齐阳脖子一紧，赶紧灰溜溜地回到座位，冯逸元笑得直不起身。
发卷子的空闲，在群里商讨。只有他们四个人有空，李黎跟张宴都有私事去不了，由于裴行砚家没有烧烤的装备，且太费时间，最后定下了涮火锅。
考试可以提前交卷，后面二十分钟老师不在教室，谢川跟裴行砚率先交卷，又等了齐阳和冯逸元几分钟，几人拿上书包扬长而去。
“一想到等会儿要干什么我就手下生风！狂干数学题！”齐阳一步起跳，抛起书包，又稳稳接住，听到后面有人嗤笑，“但不保证正确率是吧？”
一路嘻嘻哈哈，先去了超市买食材，齐阳跟冯逸元去了蔬菜专区，谢川则跟在裴行砚身后漫不经心地挑选零食，购物车里已经塞了各种肉，不过都是裴行砚一个人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