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潇猜测不会有顺耳的回答,看向一边整齐划一的墓碑。
火热的阳光下,竟生出一丝透心凉。
洛青承下地腿真的麻了,险些没站稳。
牧潇收回伸出去的手臂,“你就没想过我会真心愿意冒险帮你救乔佈一。”
要是帮洛青承救乔佈一,牧潇拒绝。
但作为基地的成员,始终忘不了那些刻进骨髓的训诫,生命没有平等,只有愿不愿意让它平等。
他最终去救了,而且抱着必须成功的做事态度。
牧潇接着说:“你知道天下Alpha有各种各样的信息素气味,花草类、草木类、酒类、食物自然类,那么多有趣好闻的信息素,为什么我分化后我的信息素无味还有剧毒。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天下那么多Alpha为什么偏偏就是我,我是做了什么错事?我不甘心,可这就是我的命。”
牧潇的语气在怨怒和不甘中笑起来,却不见他释怀,那是积攒多年的无奈,最后只能认命。
洛青承抿紧双唇,他能体会牧潇的不甘却无法扭转的憋屈,想到到一个发泄口。
牧潇起伏的情绪很快消失无痕,随之目空一切,“流产手术只是一个吓吓你的愚蠢方式,让你围绕我去做选择,不管你选择的结果是什么,我的结果早已经落定。”
这件事虽然已经不再重要,洛青承还是想听听结果,“什么?”
出乎牧潇意料,神情略微不自然,眼神却很真诚,“我亲手给你树敌,最后又想把你保护起来,听起来的确不值得相信,但就是我在做的事。”
洛青承站到他眼皮子底下:“牧总,想知道我信不信?”
牧潇的伞更歪了,洛青承帮他正了正,手一松,又倾斜在他这边,索性拿过来高举在两人中央:“背我,我告诉你。”
攀上牧潇高大结实的后背,亲密的碰触,平凡与强者产生出奇妙的幸福感。
使洛青承情不自禁喊出:“牧潇......”
牧潇微微歪头。
牧潇,你愿意以后永远只背我一个人吗?
他们是上下级关系,一个下层临时工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的最高领导!
自以为是他的唯一?还是鸠占鹊巢?
突然冒出来的占有欲吓了洛青承一跳。
仅仅因为尝到被他稳稳地托在身后,心脏仿佛有了穿透力,与他的心脏一起跳动的频率。
这种亲密仿佛让他们的生命连接在一起,从此飘泊的沙尘有了停靠的港湾。
“牧总.......”洛青承纠正自己的称呼,握伞的手在抖,心脏也在颤。
洛青承不知道为什么要抖,说不出是什么心情,鼓起勇气想清醒清醒:“......江鹤明。”
洛青承用这个名字提醒了自己,也在无意中打动牧潇。
让他想到了那个,让他又恨又杀不了的人。
洛青承不知道这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抛掉杂念找回理智。
“听到爆炸那一刻说不担心你是假的,因为你在别墅谋划救人的态度,那不是装出来的,但之前你做的事真的吓人。”
洛青承意指牧潇把他锁在床上,拿不同刑具惩罚他。
“你在医院外的十字路口拉了我一把,却拒绝面对我,我就知道我惹到你了。
我认为你冒险救我就是为了杀我,传闻和你发生关系的人都死了,我是例外,我以为你会杀我灭口。
我还是冒险引你出现,证明你还活着,负罪感才能消失,话说我信不信也就没那么重要是吧。”
证明你是小蝌蚪的父亲,才能孕期体感转移。这句话洛青承只能烂在肚子里。
牧潇望着前方快要到达的墓地,“你放心,和我发生关系的人除了他,没有其他人。”
这个“他”是世界之外的洛青承,牧潇语气坚决,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们俩已经发生过关系,不愿意认下腹中的孩子。
洛青承面色平静地嗯声,心想迟早你会认的,“牧总,你还有体力吗,要不要跑起来?”
牧潇睨着日头,汗涔涔回头问:“说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洛青承在牧潇后背握紧伞勾,两个人的脸在牧潇步行中时不时碰一下,凉凉的,粘粘的。
换成别人洛青承早不舒服了。
现在只要一歪头,就会碰到牧潇的耳廓,偏偏还要在他耳畔细语:“我想快点飞到墓地。”
牧潇眺望远处的墓地,这就是贪玩的借口。
洛青承发现牧潇的耳廓相当有型,就像画师的模版越看越觉得可爱,它像受不住洛青承的注视渐渐害羞红润起来,洛青承忍不住微微张口。
突然意识到他要是咬了最高boss的耳朵,有种麻雀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断义。
陡然间,洛青承双唇紧闭开始胡思乱想,却被牧潇突然间的奔跑带起的风刮清醒。
“牧总......你.....”太快了。
没跑多远,牧潇突然觉得腹部不舒服,胸口气闷,多严峻的训练他都走过来了,现在不过跑几步,竟然冒出了密集的冷汗。
肚子里好像有什么在动,一鼓一鼓的,像有生命似的,牧潇内心惊惧,面色沉下来,脚下开始不稳。
“呵呵,你就不怕被人见了嘲笑,S级Alpha背着一个Beta跑起来跟风似的。”
洛青承的话音刚落下,牧潇背着他一同跌进旁边半米多高的坟头。
尽管如此,牧潇也替洛青承承受了全部的撞击力,洛青承在突然的意外中翻身爬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