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肩并肩,偏头对视,眸子里谁也不服谁,手指开始利索解皮带扣,拉链声同时响起。
牧潇与洛青承同时看向对方掏出的重点。
静默!
静默!
洛青承就是自作自受,清秀男撞见粗壮哥的酸涩,挫败感瞬间占据整个大脑,不应该啊。
牧潇看在眼里,孕期体感让他眼眸浸着水汽,他失了分寸艰涩说。
“它属于你,只属于你。”
霎时——
洛青承扭头望向高他一个头的男人,牧潇的深邃眼眸没有逃避,周围的声音仿佛凝固。
尽管知道自己是某人的替身,洛青承却控制不住心跳如鼓,脸蛋发烫,他还没有谈过恋爱。
洛青承的眼眸很迷人,根根清晰的长睫毛,黑亮灵动,扑闪一下像注入生命似的要把牧潇的灵魂都拽进去。
牧潇连忙挪开视线,去看那颗水桶般粗壮的梧桐树。
专属吗?洛青承摇头。
记忆里残留着它的凶猛厉害,故意笑里藏刀:“牧总,我不是他,你这量........肾虚?”
“你.......”他是公认的暴君Alpha,数一数二的特种兵,此刻居然被Beta鄙视,还和他比......
量和速度。
“你还不清楚?假孕症。”牧潇鄙视得不太认真,“原来你这么贪玩。”
“必须要啊,谁让我的劳务合同还在贵公司名下。”洛青承自我释怀,接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
牧潇余光扫过他,又看向眼前高耸的梧桐树,“它对你有特殊意义?”
耳畔热风拂过,只剩下聒噪的虫叫。
洛青承顽劣地说:“它记录了有关你我的私人秘密,据说有共同秘密的人,因为守秘会比其他人的关系更牢不可破。”
牧潇垂下眼眸像在思考什么,再抬眼,他说:“洛青承,我现在有种强烈的开心,可能是假孕症,但我很喜欢这种开心的感觉。”
“不是来自其它,而是来自你,洛青承。”
洛青承拉起拉链,冲他笑得很灿烂。
牧潇在他脸上看见真正的太阳,阳光照进他荒凉的心田。
“走吧,那边有个池塘。”
洗手回来的两人并肩站在梧桐树对面。
洛青承仰望树头,过往铺天盖地席卷思绪。
“我妈生我大出血,我没见到她,只知道因为我,她再也没机会追寻自由,爸爸顺理成章厌恶我抛弃我。
可能我骨子里就很调皮任性,我从孤儿院逃出来。
在寻找爸爸的一路上又饿又冷,有人厌恶我,有人对我拳脚撒气,有人喜欢我却还是丢下我,我很怕去看人的眼睛,我怕他们的眼睛会杀了我。
直到遇见乔佈一。
他给我三明治和牛奶充饥,他馈赠给走投无路像流浪狗的我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窝,他教我识字陪我玩耍,那时候,他在我心里就是神明普渡。”
牧潇目光停在葱绿的大树上,仿佛看见幼小的洛青承被乔佈一照顾的温馨画面,眼神有些异样。
“很长时间乔佈一在我心里占据了比我自己还重要的位置。”洛青承双手插裤兜,“我们儿时的经历是不是很相似?你睡树后的山洞,我睡这颗树下搭起的窝。”
两人偏头,余光相对,转瞬又分开。
那一瞬,像看见对的人。
洛青承笑了笑:“我们骨头都硬,所以现在还四肢健全活得好好的,而且.......”
孩子不久就要出生。
“一切都会好的,走,带你去下一个地方。”
洛青承拉走视线还定格在大树上的牧潇,“别看了,很快就会被开发商移走。”
这一次,洛青承坚决的眼神命令牧潇坐上副驾驶,他的坐姿让人想到课本上的坐如钟。
洛青承笑着设置好导航,“别这么紧绷,我要是能把你怎么样倒好了,放心睡吧。”
牧潇的确莫名犯困,眼皮沉得很。
洛青承打开音乐频道,正在播放一首老歌,他跟着旋律轻轻哼起来。
在他纯净轻缓的歌声中,牧潇终于放松身体,踏实靠在座椅里入睡。
洛青承一停下,牧潇便拿手戳人,逼他继续哼起来。
反复几次牧潇终于睡着,眼角却是湿润的。
他的坚强并不是来自他比别人有多强,而是因为他的身后没有人,一旦倒下就很可能爬不起来。
.
不得不说牧潇的警惕性非常高,车子刚停稳他便睁开眼,瞥见车窗外一片林子,寥无人烟。
他问:“到了?”
洛青承在他的警惕性里想到什么,但灵光一闪,被牧潇打断。
“到了。”
推开车门便见到铁锈的破烂大门歪斜在两边,一片枯枝败叶将曾经的鲜活掩埋,残垣断壁。
牧潇很快注意到大门旁边半截墙上的“院”字。
洛青承说:“很久以前,这里是一家孤儿院。”
他找到一块半米高的断墙,整理后坐下,拍了拍旁边示意牧潇坐下来。
牧潇盯着他,洛青承只好以弱小者的语气说:“你的身高时常给我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会让我紧张,有时更想反抗。”
洛青承话音一落,压迫的身影已经端坐在身边。
洛青承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笑了,十指交握在膝前,望着铁门笑容渐渐消失。
洛青承的鞋很白净,踩的地面是脱落的水泥地,新旧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曾经有一堵墙,他就睡在墙角,白色运动鞋踩的地方。
牧潇注视着安静的洛青承,像一只可爱的柔软兔子,他冲动地伸手去揉他发丝。
却不知他的这个动作,像按开洛青承的记忆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