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提多了像在痴人说梦,也像在卖惨。
他们都已经过了会反反复复提起梦想,在楼顶月光下攥紧酒瓶发誓的年纪。这样的年纪过去太久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苦楚和语言从来都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黎景本来差点就顺手给于渊的杯子里也倒上酒,于渊没说什么她自己也反应过来了,悻悻撤回了手,不禁是会怀念当年于渊是唯一可以和自己推杯换盏到尽兴的人。
现在却是滴酒不沾了。
饭桌上谈天说地,黎景酒下的快,于渊就以水代酒陪她,汤的味道尝不太出来了,不过黎景手艺很好,味道估计是不差的。
有些可惜,不过也算了。
饭吃完时间已经轻轻走到了七点半的夜色里,他该八点吃药。
药物实在太多,就没找阿鲁拿了,回程二十分钟,时间刚好。
他略带了些歉意告别,黎景在送他出门时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保温袋。
“他应该还没吃,这是刚刚锅里温着的。”
本来打算回家再另外给他做的于渊愣了一下,还是笑笑接下了,“下次让他请你吃饭。”
黎景也没正面回应什么,其实和“于渊”作为朋友吃饭这种事她暂时还不能做到毫无芥蒂,更何况“于渊”没有关于她们这些朋友的记忆,她觉得他也不会非常愿意,还是不要强人所难。
于渊回到家时,他还在收拾残局,
阿鲁没被允许再进厨房,看到于渊回来了反倒委屈起来。
“先生......”屏幕上的眼睛泪眼汪汪地控诉,好像真受了天大的委屈。情感程序是萧浔随便找的一个代码直接导入的,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个什么类童陪伴型的程序,真很爱撒娇一小东西。
但于渊觉得它被骂都正常,何况只是不让进厨房,伸手敲了一下它的硬脑袋,“下次就让萧浔把你的做饭程序给删了。”
“不要哇呜呜呜呜,先生你不想要一个完整的阿鲁了吗呜呜呜......”
于渊失笑,没理它,移着轮椅到了厨房门口,里面的“于渊”紧抿着唇收拾一片狼藉,看着有些蔫,看来南墙撞起来确实很疼。
发现他回来了,“于渊”不禁有些幽怨地看着他。
于渊也很坦然地回看了回去,他早就提醒过了的,是“于渊”自己非不信邪。
到底是心虚,“于渊”还是默默收回了目光继续收拾,和一块被阿鲁乱舞的菜刀磕掉的墙砖较劲。
于渊就这么看着他为自己的钻牛角尖付费。
到了八点整,阿鲁很准时地端来了药,伸长脖子张开大嘴,温水和几十颗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药递就被递到了于渊手边。
光是吃完这些药就花了十分钟,连“于渊”都已经把厨房彻底复原了。
“桌上有给你带的饭,还温着。”咽下最后一颗药丸,舌根有些麻了。
于渊仍然带着温和的笑容叫他去吃饭,好像刚刚的灾难并没有发生过一样,这让本来站在他跟前垂着头等候发落的“于渊”有些无措。
他以为于渊至少会挖苦两句,譬如“让你不信邪”或者“不听老人言”什么之类的,当然了,于渊不老。
但是都没有,他只是让自己去吃饭。
阿鲁做出来的东西当然是不能吃的,他想过今晚上可以干脆不吃了,但他没想到于渊会记得给他带饭。
他有些不自然地挪到餐桌的位置,却突然有些无暇顾及了,打开保温袋,食物的香气扑鼻。
他没见过这样的菜式,比起训练室的标准化,很香,有些辣味但没有喧宾夺主,他不自觉多吃了一点,于渊看着他,刚喝完的中药彻底麻了舌头和喉口,他润下去一口温水,他喜欢这样的菜式,以后也有了个大致方向。
下次让无人机出去采购要买一点辣椒了。
中药的冲劲还没缓过去,这是他最近以来能尝到的最明确的味道,他有些可怜自己的味蕾了。
没有等他彻底吃完,于渊先去了“于渊”房间一趟,然后回了书房。
异种这么快卷土重来,联盟星系内磁场不会太平,特部建设的事他要抓紧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