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第一时间看向怀里护住的几个孩子,拍了拍他们身上的尘土,问道:“可有受伤?”
孩子们吓坏了,直哭闹。
一个女人尖叫着喊着:“妖女,放开我的孩子!”
女人的丈夫上前用力地将云初推倒在地上,将孩子们搂过去,根本没在意方才神像炸开,是云初不顾安危护住了孩子们。
云初被猛地推倒在地上,白色的衣衫裹满了泥土,手掌和脖颈间被碎石划了好几道血痕。
她瞧了眼裴衍,那人正吃着葡萄,看这一场好戏呢。
让她来做戏,自己却在那里看戏。
“妖女,我看你还是自戕吧,省的受罪。”
“不祥之人就该有自觉。”
唐铮着急起来:“你们给本官闭嘴!她是本官的女儿,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你们对她喊打喊杀。”
万一这丫头死了,夭夭就危险了。
“大人,可她是妖女,您作为父母官,应该为民除害,杀了她!”
周围的百姓看向云初,脸上满是愤怒,恐惧,担忧,他们慢慢靠近云初……
唐铮捡起地上的石子,胡子一吹眼一横,竟真的有几分吓人。
他悄悄与云初道:“若我真的抵不住了,你赶紧跑,知道吗?”
这一刻,云初从唐铮身上看到自己父亲的影子。
父亲虽是文人,却从不古板端正,常常带着她上房揭瓦,爬树摘果,又被人逮着的时候,父亲便丢下一袋子银子,带着她跑。
“不必,我能应付。”
十年了,她早不就是只能躲在父母身后的小姑娘了。
云初方才就观察到,百姓气势汹汹,其实喊得凶的也就那么几个。
云初走向人群,走到哪,哪的人就跑开了。
方才说抓妖女只是说说而已,毕竟说大话又不要钱。
但是实际上比起抓妖女,他们更担心自己的小命。
谁知道妖女会不会用妖术。
云初看向一人,问道:“你说我是妖女,有什么证据?”
那男子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气势不弱:“百年来,神女像都好好的,你一拜,就炸了,说明你就是妖女。”
云初:“你身上酒味挺浓啊,昨夜去喝花酒?敢带着这一身酒味来参拜神女,你说神女是不是在生你的气才炸的?”
“你你你,胡言乱语!”
“这就气急败坏了,看来我说的没错啊,父亲,快将他就地斩杀,让神女消消气!”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那男子就要跑,云初一下子扯掉发带,将那人绑了个结实,又抽出簪子,狠狠地扎在了男子锁骨处。
“啊,疼疼疼,救命,救命啊,你,嗷嗷,娘,啊啊啊啊啊啊啊……”
孩子们见到血迹害怕了,纷纷哭起来。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唐铮赶紧命人抓住男子。
“那个,女儿啊,就别就地斩杀了吧,还得审审呢。”
唐铮此刻对云初说话都温温柔柔的,生怕惹云初不高兴,云初再给他一簪子。
如此想着,唐铮偷瞄了下云初的头顶,还好,就那一根簪子。
云初:“当然得审,就在这里审,让百姓都看看究竟是谁想陷害我。”
方才想跑的百姓此刻听到有瓜时,纷纷竖着耳朵凑过来。
那男子还在嘴硬:“你个*%&#¥%,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想都别想!”
云初握着插在男子身上的簪子,一点点往里推:“不说,我有的是办法。”
她拿出一小瓶子药粉,手指摩挲着瓶子,笑道:“这是痒粉,不是什么致命的药,但我若洒在你的伤口上,你便时时刻刻想要去挠,永不得痊愈,你就这样看着自己死吧。”
男子立马道:“别别别,我说我说,我,我是云中楼的人,我告诉你,云中楼的东家可是当今长公主殿下,你若是敢杀了我,长公主不会放过你的。”
“放肆!”
裴衍走上前,呵斥道,“长公主乃先帝长女,当今陛下的姐姐,也是你能污蔑的!”
“小的真的没说谎。”
“若你说的是实话,那是谁支使你做的这些事?”
“我——”
话音未落,一支飞箭便朝着男子射了过来,裴衍抬手抓住飞箭,冷眼看向某个角落,眼底满是讥笑。
裴衍扔掉飞箭,擦了擦手上的血:“看来你是有同伙啊,南竹,将他带到唐家,我要亲自审问,月棠,拿着我的令牌,查封云中楼,直至找到幕后主使!”
*
某个巷子处,南竹嘟囔道:“这唐大小姐哪像个大家闺秀,简直就是个活阎王,有句话说的不错,天下唯女子小人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