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悬,却照不进大殿。
皇帝坐在高位,眼中的激动都快要溢出来,他颤抖着手,俯身向前看着陆和渊,如同饿疯的野猫,看见了一块肥肉。
“晋王,你有什么话想说?”
陆和渊神色依旧冷淡,他声音冷硬:“臣的清白,臣自己来查。”
“倒是陛下,难道还要臣来提醒陛下?群臣之谏,是谏,也是剑,陛下是君,是我靖朝的君王,难道群臣来逼,就要低头?”
他一句话,如一根针般扎中皇帝脆弱的心,他猛地坐直,目光扫视过跪倒在阴影里的群臣。
“你!”
陆和渊往前走一步,转身俯视众人,王袍在空中一甩,目光平静:“你们想要本王的命,也要问西南十万大军同不同意。”
“本王一日不回去,西南,也一日不会平静。”
“诸位口口声声要杀我,无非是认为本王杀了探花,诸位有证据说本王杀了探花?”
“一个统领,一个宫女的证言,难道就足以定本王的罪?”
“若真要追究,他伤了医治瘟疫的医师,就算百死,也不足以赎罪!”
他回头,缓慢转回来看皇帝,皇帝死死攥着龙头,一双眼睛狠狠盯着他。
“陛下,要臣给天下什么交代?”
“要臣为一个探花付出什么交代?”
“不如,陛下先替天下,给李清荷一个交代。”
既然群臣逼谏,要断他生途,无论背后是谁主使,都是撕破脸,陆和渊也干脆不再伪装。
他是西南王,要动他,也需掂量。
皇帝浑身颤抖,口中逐渐泛出一股血腥味,他咬紧牙关,咽下一口血:“陆和渊,你杀了探花,还敢狡辩!”
“你以为,你是父皇亲封的亲王,朕就不敢动你?!”
“西南十万大军又如何,那是我靖朝的军队,不是你陆和渊的!”
“你要证据,朕给你证据!”
皇帝挥手,旁边的太监向后使眼色,统领从旁走出来,半跪在大殿上:“陛下。”
“来,给朕这位好皇弟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
“昨夜臣巡视至懿和宫附近,秀珠姑姑来报,说是听到争吵声,臣赶到的时候,李清荷县主受了伤,王妃正扶着县主,而探花已经死了,臣经过查证,探花是被匕首插中脑袋而死。”
“一个成年人的脑袋,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破开,在场三人,只有王爷有这样的力量。”
“臣猜测,许是探花伤了县主,王爷一怒之下,杀了探花。”
陆和渊没有看他,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今日,这些人是铁定要将他定罪了。
不过,他心中并没有多少担忧,只是不解,为什么凌怀川等人也会加入弹劾他的队列中。
他与凌怀川从小认识,是至交好友,他信任凌怀川,并不怀疑他会叛变,可今日,他却背叛了他。
“皇弟,你有什么话可说?”
陆和渊轻描淡写:“探花虽死,李清荷也昏迷不醒,现在定臣的罪,未免操之过急了,陛下,敢问,探花伤了李清荷的那把匕首,与臣杀探花的那把匕首,都是从何而来?”
皇帝一愣,连带着统领都有些僵住。
“或许,是晋王殿下自己带进来的。”
“哦?你是在说,本王不遵守礼制,还是在说陛下的身侧有小人,携带一把匕首就算,本王携带两把匕首,竟然都无人能够查出。”
统领被逼问的满头大汗。
“陛下既然要定臣的罪,还请给臣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