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从草垛中醒来,摸着自己脑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骂了声爹,他踉跄走出来,习惯性摸了下腰间,却发现自己的钱袋没了。
“骟他爹个屌!是谁拿了本官的钱袋!”他咬牙切齿,却又听到门外的兵器和吵闹声,他仔细一听,全都是百姓大喊要杀王妃的暴论。
不管发生什么,这个时间或许正好是他关城门的好机会。
又想到钱袋被人拿走,巡抚一边咬牙恨声骂人,一边偷偷摸摸的从一边溜出去。
百姓群情激动,与陆和渊一行人搏斗在一起,手中锄头、棍棒什么都有,狠狠地就往陆和渊等人身上砸,陆和渊不愿伤人,出手十分被动,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伤口,衣裳都被血染大半。
巡抚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暴民,浑身发抖,颤颤巍巍的从一边溜过去,见自己的马车在一旁,也顾不得那些车夫,赶紧上马,解开系带,立刻转头飞奔而去。
陆和渊一剑挥开一人的锄头,见巡抚离开,眉头紧紧皱起,他来不及思考,习惯性躲开百姓的棍棒,往后跌了几步。
李清荷正好策马从后而过,她朝着陆和渊大喊:“陆和渊,央儿被劫走了!”
人群中的陆和渊一愣,神色一厉,几剑扫开那些百姓,这几剑丝毫没有留情,将好几个人直接劈砍在地,那些人手臂流血,吓得大叫一声晕倒在地。
原本混乱的百姓群这会一下子安静下来,陆和渊紧扣着剑,扫视过所有人。
他不知道说什么,也无话可说,对于这些愚民,他又能说出什么狠话呢?
他只感觉心脏很疼,仿佛有把刀,在将他的心一片片割下来。
这种疼痛,让他眼前泛黑,嘴角淌下一行血。
他踉跄往后退了一步,迅即转身进去驿馆,不到片刻,便驱马从驿馆大门飞驰而去,将那些百姓丢在了身后。
他不要理智了,也不要什么晋王的位置,不要守护这个国家,更不想保护这些民众。
他什么都不要,不要命,财富、权力,他有的,没有的,他都不要。
他只要一个人。
洛川县大街上,破板车飞快往前而去,县令不断的打着马屁股,驿丞往后看,见巡抚在马上,赶忙夺过马鞭,狠狠抽了好几鞭子:“是巡抚!”
“快走快!”县令也着急。
两人都怕巡抚追上治罪,好在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口,很快就可以出去。
巡抚不关心县令和驿丞,他转头看了眼后面紧追不舍的晋王和李清荷,赶紧从怀中掏出令牌,冲着城门大喊:“关城门!”
“关城门!”
“洛川县瘟疫爆发!任何人不得离开!”
城门早就为巡抚的人接替,一见到巡抚飞奔而来,便启动城门的机关,城门从两边缓慢阖上,巡抚转头狠厉看向晋王。
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了马脚,这晋王追上了铁定没好事,趁自己离开之时把城门关上,就不算是违背太后的指令。
早知道他就不去驿馆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根的东西将他打晕,抢了他的钱袋,可惜了宝贝。
巡抚暗暗叹息,可却没停下马匹。
县令与驿丞死命打着马屁股,见眼前城门逐渐阖上,更是恨不得一嘴咬在马屁股上,好在马匹跑得快,在城门合到一半的时候猛地窜出,巡抚则跟在后面,在城门即将关上的瞬间闯了出去。
“央儿!”李清荷大喊,城门在她面前缓缓阖上,仿佛一道天堑般,拦住她的去路。
她在城门前勒停马匹,身后传来骏马长嘶的声音,她转头,就见陆和渊的马停在她身后。
她刚想和陆和渊说话,便见他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晃了几晃,直接从马背上倒下,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