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对我那样,怎么一眨眼就翻脸不认人了?这是不是始乱终弃?”陆和渊快步,委屈巴巴的跟着她。
“别胡说八道,我要回去,开船开船。”李铃央跳上船,催促船夫划船,想不让陆和渊上来,他急匆匆想往前跳上船,脚下踉跄,像是要摔入水中。
“等等!”李铃央出声,急忙跨步跳下去,正好接住倒下的陆和渊,陆和渊抱住她,头搭在她颈窝,委屈开口:“好疼。”
“我刚才也没踩多重吧?”
“没有踩重。”
“你骗我?”李铃央哼声,想推开他。
他手逐渐缩紧,缠着她不肯放:“不是脚疼,是心疼。”
“分明刚才都答应我了,现在却又想甩开我。”
“也没想……”李铃央听他语气委屈,便摸着他垂下的脑袋:“没甩开你。”
“甩不开了,你已经甩不开我了。”
他闭眼,感受着怀中的温暖,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只要能与李铃央在一起,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自那日后,又过了几日,李铃央吃完早饭,便去李清荷的院子。
自从簪花宴后,李母得了兰若的话,便为李清荷换了个院子,虽然不是很豪华,但比之前的破烂地方要好很多,选院子的时候,李母一脸不情愿,只交代几句按时送饭就立马不再管这件事情。
嫌弃的态度,非常的明显。
好在李清荷并不在意自己拄在什么地方,坦然搬进去后,和之前一样在尚书府中没什么存在感。
“二姐,你感觉怎么样?”
“好了很多。”
“看来陆和渊还是有点靠谱的,这才几天你就伤就好的差不多了。”
李清荷笑着,收起剑。
“你很喜欢他?”
李铃央一怔,随后肯定回答:“喜欢。”
李清荷露出了然之色,将手中的医书放下,又重拿起,良久才淡淡出声:“他不是什么好人。”
“二姐,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
李清荷垂眸,她第一次见陆和渊,是在簪花节之后,她为京中布庄设计新纹样回尚书府的路上。
那日她遭遇了伏击,多亏陆和渊出手救了她,李清荷性子很淡,和他道谢后,想着赠与他一些东西,免得欠人情。
可陆和渊收起剑,一脸淡漠地望向她:“不必。”
李清荷一怔:“我不想欠人情。”
陆和渊微微眯眼:“我也不想欠人情,况且我也不是随意帮你,只是因为这根簪子。”
李清荷拔下簪子,好奇的看着他。
这跟簪子,是原主的母亲,原主饿死在废屋之时,手里正握着这跟簪子,李清荷重生醒来后,便一直戴着它。
原主很思念她的母亲。
“你认识,我的,母亲?”
“不算认识。”
陆和渊走到那些死去的杀手身边,蹲下身单手卸掉杀手的下巴,从槽牙上抠出一颗白色的细小丹丸:“这个,你应该知道是什么。”
李清荷接过,只用手一碾,轻闻便知道大概的成分:“一击毙命的毒药。”
“世间杀手也不是人人都有这种毒药,至毒鹤顶红尚且不能一息毙命,但这种丹丸却可以。”
李清荷何其聪明,一听便知道陆和渊潜藏的台词:“你是说,要杀我的人,不是寻常人?”
陆和渊转身看着她的眼睛,只一眼便让李清荷心下生寒。
她见过很多上位者,当然也不稀罕上位者,可陆和渊的眼神却让她有些胆战心惊,那不是上位者的睥睨,是一眼似乎看透了她的一切。
李清荷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连她自己似乎都未曾察觉。
“这根簪子,我只在一个人头上见过。”
“那个人叫林娴云,是太后尚是贤妃时陪侍在身边的一个宫女。”
李清荷一愣:“什么意思?”
“这些人是谁派来杀你的,我想你已经猜到了,至于信不信,你可以自己去验证。”
陆和渊转身,李清荷追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不喜欢欠人情。”
他再次侧身看向李清荷:“这次救你,你我便两清,还想知道什么,就拿药王谷的药|□□来换。”
陆和渊一句话,再次让李清荷愣在原地,她的心跳杂乱无章惊跳着,思绪瞬间搅在一起,她如入泥沼,双腿如灌铅般僵在原地。
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她不是原主。
更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她是药王谷的人。
为什么,陆和渊会知道?
为什么太后要杀她?
她的母亲,那个早已在记忆中消失的人,难道曾是太后的宫女?
一想起这些,李清荷依旧觉得心下发冷,察觉到她脸色的变化,李铃央赶忙道:“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的。”
李清荷站起来:“他城府深不可测,手段狠厉,不是好相与的人。”
“你既然喜欢他,便当我没说过这些好了。”
“不过。”
李清荷又坐下,正视李铃央:“不可被他欺负了,要是他对你不好,尽管和二姐说。”
李铃央笑起来:“好!”
李清荷见她笑得天真,眼中也露出几分笑意,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既然你来了,我有件事情想你帮我。”
两人说了一会闲话,李清荷才说,李铃央自然爽快答应。
“我想知道,我的母亲,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她又是如何到尚书府的。”
“这些事情二姐不知道吗?”
李清荷摇头:“我与尚书府的人不是很熟悉,况且,对于我的母亲,他们好像都不愿意提起。”
“包在我身上,我问问我娘。”
“对了,二姐你的母亲叫什么?”
李清荷沉默了一会,道:“林娴云。”
李铃央一愣。
“林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