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净慈到底怎么样了啊,怎么到现在都没醒?”
“没事的,她只是累到了而已。”
“那她怎么还不醒啊?”
“她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
耳边一直有那两道声音环绕,女声是邱水的,那那个男声呢?
许净慈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白色天花板、白色床单、白色的墙还有挡在视线前的白大褂,这么白白净净的一大片,想必是到了医院吧。
她试图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脑海中最后一个画面是排练室里其他同学和老师朝自己奔来。
然后便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自己是晕倒了被送到医院来了?
许净慈试着说话,但是喉咙里干干的,有些疼,发不出声音,咳了两下。
白大褂似乎注意到了床上的人的动静,指了指邱水的背后,“醒了。”
邱水急忙转身,看见许净慈醒了,脸上的神情也放松下来。
“净慈……你可算醒了,都快把我吓死了。”
许净慈歉疚一笑,想说点什么,但喉咙还是干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突然有一只手递过来一杯水,顺着往上看,是一张许久未见但依旧熟悉的脸,眼前的人也正在看着她。
许净慈忽然颤了颤,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但这张脸她不可能认错。
医生标配的白大褂套在他身上更多了几分信服感,微瘦的脸颊使他褪去印象中的青涩,看上去更成熟了。
他们有多久没见了?
四年?五年?还是更久?
好久不见,沈弈。
这个名字就像深埋在海底的月亮,平时不见踪影,但只要一提及就迫不及待浮现出来。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用这句话来形容再妥帖不过。
见她没反应过来,沈弈出声提醒,“喝杯水吧。”
他的声音很轻,听着就觉得很可靠,像消毒药水一样透出干净的味道。
许净慈双手接过,一杯水咕噜咕噜咽下,又听见沈弈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慢点。”
许净慈握着杯子的手稍稍用了点力,喝水的速度稍微慢了点,另一只手却悄悄用力攥紧了被子。
喝了杯水,嗓子也舒服了不少,许净慈先是对沈弈轻声道了句“谢谢”,然后又转向邱水。
脸上多了些歉疚,“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吧。”
邱水撇了撇嘴,有些不满,“你说你啊,就算想要把曲子练好,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许净慈无话可应,邱水接着唠叨,“就算这次表现得不好,那顶多也就是一门课成绩不好嘛。居然连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说晕就晕,把我吓了好大一跳。”
许净慈汗颜,她前几天就觉得自己好像感冒了,但她本身一直不爱吃药,之前几次都是过了几天就自动痊愈了,没想到这次直接晕倒了。
“那我晕倒之后,学校里,同学们……没怎么样吧……”
好好的大活人大白天突然晕倒了,估计大家都被她吓到了吧。
邱水伸手捏了捏许净慈的脸颊,有些恐吓,“你那么大个人突然往地上一倒,大家当然都吓到了。还好我反应快,立刻就陪着吴老师送你来医院了。”
想起那个上课天天板着一张脸的吴老师,许净慈感觉头又开始晕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吴老师呢?”
“我跟老师说我在这里陪你就行,毕竟老师比较忙,不好麻烦老师太久呐,而且——”
邱水顿了顿,指了指旁边,“毕竟我在医院有熟人啊。”
许净慈瞄了瞄正在翻看病历单的沈弈,感觉应该顺带谢谢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而后者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眸看了过来。
对视那一瞬间,许净慈突然做贼心虚般端起杯子喝水。
“挂完这瓶水就可以出院了,不是很严重,就是要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劳,换季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保暖。”
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
“……好。”
见沈弈说完就要上楼去,邱水眼珠子一转,“哥,你是不是快要换班了?”
沈弈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鬼,“打什么鬼主意?直接说。”
邱水嘿嘿一笑,双手合十做拜托状,“哥你有车,能不能送我们回学校啊,晚高峰打车可太不方便了。”
沈弈低头看了看手表,“刚好等这瓶水吊完了,我也下班了,待会送你们回学校,我先上去了。”
邱水语气里跟撒了白糖一样,“谢谢世上最好的哥~~”
全程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跟透明似的许净慈终于活过来一样,问邱水,“你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邱水点头,“才回来没多久呢。”她顿了顿,有点后知后觉,“我没跟你说吗这件事?”
许净慈摇摇头,“没跟我说过。”
要是说过自己肯定不会忘的。
邱水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那可能是我忘了吧。”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嘴里噼里啪啦,“我哥是一个多月之前回来的,进修结束就回来了,然后就直接来了这家医院当医生,现在好像还算是实习还是见习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