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骤然被人遮挡,沈清溪眉头紧拧,猛的挥开了对方挡在眼前的胳膊。
与此同时,迅速翻身后撤,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她迅速抬头,这才终于看清了坐在枝杈上,背对着自己的男人。
男人一身玄色锦袍,头戴玉冠,一看身价不菲。
尽管他没有回头,可沈清溪还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靳思衡?
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也是为了……
沈清溪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方才陆桓宇和沈梦芸的方向。
果然早已没了踪迹,不知道去了哪里?
再次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沈清溪脸色极其难看。
难道他也是为了陆桓宇而来?
想到方才靳思衡放肆的动作,以及帮沈梦芸遮掩的行为。
沈清溪实在很难拿出一张好脸色。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王爷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居然有心思到我镇国公府行走?!”
“不过可惜,府中并无长辈,民女不好扰了王爷的雅兴,也请王爷莫要为难民女,全了镇国公府的名声。”
说着便伸手,理直气壮的请他离开。
靳思衡只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的动作,眉头微扬,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理直气壮的请他出门。
不过……
“名声?”靳思衡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人,轻飘飘的回道,“青天白日,无媒苟合……若是这条消息传出去,沈家的名声又会如何?”
“又加上……你这管家小姐,还在一旁亲眼看着,别人又会怎么想?”
靳思衡十分轻松的从树上跃下,一脸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人,似笑非笑,仿佛根本不觉得自己嘴里面说出的话是什么大事。
他不当回事,可沈清溪却不能!
她看向面前一脸无所谓的男人,心中非常清楚。
今天他就是专程过来抓这个把柄的!
可是……
现如今千疮百孔的侯府根本接受不了任何袭击。
她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最后面无表情的行礼。
“多谢王爷提醒!不过还请王爷念在我沈家父兄一生为国为民,请王爷手下留情,为我沈家留个体面。”
沈清溪趴在地上,许久未动,直到靳思衡的衣摆出现在面前。
男人淡漠疏离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在头顶响起。
“我不过随口一提,姑娘太过大惊小怪了。”
“不过我说的话既是提醒也是事实。姑娘可想清楚了,沈家的命连着镇国公府的命。”
“现如今沈家三房如此肆无忌惮,可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你真觉得侯爷和你兄长的功勋,还能护住你们吗?”
这……
沈清溪陡然抬头,看向了面前的男人,满眼震惊。
他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就算是她,也是这段时间仔仔细细了解了家中的情况之后,才隐隐察觉到目前的形势。
可是……
想到对面人的身份,若是他对每个朝臣家中都能如此了如指掌,那岂不是……
沈清溪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可面前的男人却仿佛只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有在此处多做纠结。
只低头看了她一眼,便轻声道:“起来吧!”
“我今日过来,可不是为了这些。”
不是为了这些?
沈清溪面露惊诧,随即十分迅速的垂下了眸子。
心中却在暗自盘算。
这段时间,镇国公府除了这些纠纠缠缠的情感话题外,似乎目前唯一重要的,就是她手上正在进行的锦缎庄。
锦缎庄?!
难道是晋王手里有什么消息?
她猛地抬头,下意识看向站在旁边的男人,欲言又止。
好在,靳思衡并未让她等太久,便开口解释。
“我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江南锦缎庄的事。”
沈清溪刚想询问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就听到男人十分果决的声音。
“江南锦缎庄背后之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劝你点到即止,不然到时候镇国公府附近会有灾祸,就连你远在边疆的兄长,只怕也难逃责罚。”
“什么?!”
沈清溪满脸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这样?
江南锦缎庄明明是沈家的产业,她不过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而已,怎么可能牵扯如此之广?!
靳思衡没有理会她的反应。
反正该说的话已经说了,那他也没有留着的必要。
说完,便迅速转身,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
然而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了沈清溪晦涩的声音。
“王爷!”
沈清溪抬头,看着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十分艰难的开口。
“所以,你知道江南锦缎庄背后的人是谁,对吗?”
沈清溪还想继续追问,然而耳边只传来了男人淡淡的叹息声。
“何必刨根问底?有些事……没必要知道是多么清楚。”
“可是……”
沈清溪刚说了两个字,就看到对面的男人默默摇头,迅速翻身跃起,消失在了庭院里。
沈清溪看着空荡荡的院墙,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可是真的要放弃吗?
而且,就算她放弃调查,江南锦缎庄背后的那个人又舍得放弃这么大一个财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