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她的模样,那人迅速跪地行礼,“属下木青,参见沈小姐。”
木青?
沈清溪觉得十分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木青,还未处理好?”
就在此时,马车里的人掀起一角帘子,冷声问道。
出口的声音淡漠无比,仿佛本该杀死的根本不是一条人命。
就连从小在战场长大的沈清溪,都觉得不寒而栗。
“回主子,是镇国公府沈家的大小姐。”木青行至车前,恭敬回道。
听到这句话,车里的人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沈言君的亲妹妹?”
见木青点头称是,想到坊间传闻,他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她不在侯府,来此作何?”
本以为能钓出来什么大鱼,没想到……倒是白忙一场。
他推开车门,看向不远处的人。
女人面色苍白如纸,浑身狼狈,可那双眼睛满是坚毅。
倒是不似传言中的模样。
沈清溪只一眼便认出了车里的人到底是谁。
撑着身子的长刀一歪,她整个人几乎跌跪在地。
“参见殿下。”
谁能想到来人竟是,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靳思衡!
三年前,新皇登基,他作为皇叔被先皇托孤。
这些年,他扒皮拆骨,各种酷刑手到擒来。
都说没有摄政王查不出来的消息。
他手段狠辣,行动凌厉,只听着便让人不寒而栗。
“沈卿深夜出城,不知有何贵干?”
男人声音温润,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仿佛真的只是话家常。
可沈清不敢有丝毫松懈。
若是连累父兄,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她强撑着回道:“启禀王爷,臣女今日外出赴……约,再醒来便,便已至此处。”
“具体,具体情况,臣女也不清楚。不知能否麻烦王爷送臣女进城。”
靳思衡打量了她许久,没说信与不信,只唤了一声木青,淡淡道:“将人送回镇国公府安置。”
说完,坐回了车里。
送走这尊煞神,沈清溪也猛地松了口气。
可她本就强撑着,现如今骤然放松,所有的反应一起涌了上来。
她眼前一黑,只觉得头重脚轻,竟一头栽了下去。
意识朦胧间,她听到木青担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主子,沈小姐病重,不方便骑马,不知能否……与主子同乘?”
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道关门声,与之一同响起的,还有靳思衡淡漠无波的嗓音。
“把人带上,死不了就行。”
沈清溪:……
不愧让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
第二天,沈清溪再醒过来,入眼的便是陌生的房间。
她撑着身子坐起,还没坐直,就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刺痛。
掀开衣服一看,洁白的皮肤上,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想到昨天自己迷迷糊糊听到的话,沈清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用想都知道,木青肯定是把昏迷的她丢到了马背上,一路狂奔赶而回。
不过打心底,她还是感激靳思衡的。
毕竟她还活着!
沈清溪翻身坐起,这才抬眸打量自己所在的房间。
空旷的房间装修精致,只是莫名少了几分人气。
一看就知道不是常住的地方。
当然,对于靳思衡的地盘,她更没胆量好奇。
撑着绵软的身子,她起身去拿挂在一旁的衣服。
却不想,她刚站起来,脚下一软,整个人便摔了下去。
好在,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刚好抓住了她的手腕。
进来的老妈子行动干练,把她扶到床上,嘴里忍不住关切道:
“沈小姐,你才清了身上的毒,身子正虚。有事吩咐我们这些下人便是。”
“这里是王爷京郊的别院,你自可放心养伤。”
说着,转身走到外间,将药端了过来。
递过来的药碗温度正好,看起来已经在外面放了好一会儿,只是……不知道这位婶子什么时候过来的?
沈清溪面不改色,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人,“中毒?”
“可不是,听说还是北夷传过来的毒药,价值千金呢。”李婶绘声绘色地说。
北夷?
沈清溪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困惑。
周启轩虽然厌弃她,可也不至于痛下杀手。
再说,他在京中虽负盛名,可到底只是一介白衣,怎会有如此门路?
可若不是周启轩……
“沈小姐,你赶紧把药趁热喝了吧。”
沈清溪骤然回神,轻笑着应了一声,便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她知道靳思衡想动沈家,有一万种方法。
下毒这种事,他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