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江见恕忙叫住她。
许椿白偏头,目光却没有落到江见恕身上,反而扫过了趴落在地的辛覃和齐妗。
“这里的事就麻烦你周全了。”
许椿白客套一句,而后瞬间消失在江见恕眼前。
啊,真把烂摊子留给她一个人了。
江见恕叹了口气。
凑合收拾下得了,好歹也是沾亲带故的妹妹。
真让许椿白留下来,到时候迁怒辛覃就不妙了。
几日后青蕴宗,轻云峰。
乔棤伤得还算轻,休息几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回巫族的计划也就提上了日程。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后,乔棤就去了后山。
而此刻许椿白在后山练剑。
许椿白今日穿了一件杏仁黄的衣裳,上头勾了星星点点的素花样式,哪怕此刻握剑也不见屠戮意味。
手腕轻转,长剑在她手中回旋,而后半而空中带出一道蓝色流光。
随着卷起的风雪散漫开,像是春日里飘扬满天的梨花。
这样有观赏意味的一剑,更像是许椿白察觉到了她的到来,舞给她看的一样。
果不其然,下一瞬许椿白就朝着她走来。
“原来山上那些东西都收好了?”
“收好了,本来也没剩很多东西了。”
乔棤笑了一下。
四飘的雪絮不知何时沾到了乔棤发顶,许椿白下意识伸手替她捻去后才打趣道:
“埋在地窖里的酒没事就好。”
许椿白是无心之言,乔棤却免不得想起从前种种。
沉醉酒水里,不肯清醒算懦弱的逃避吗?
不敢面对母亲为了自己死去,而自己只能在外躲藏连报仇也做不到的现实。
不肯醒来,不敢回想。
轻云峰上的风很冷,吹得人脑子里空空的,乔棤索性找了块大点的石头坐下。
许椿白见状随即坐到了她身旁。
两个人难得好好坐下来跟从前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许椿白说起地图里取灵脉发生的一些事。
她边说边笑,颇有一点眉飞色舞的神采。
乔棤忍不住跟她一起笑起来。
或许离别真正的难处不是分开的那一个瞬间。
而是明知要分开后,投射出去的眼神,应和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看着她练剑,看着她笑,心里的分离焦虑就这样达到顶点。
在许椿白身边就是有一种淡淡的安稳感。
再留下去就不想走了。
“许椿白。”
“嗯?”
许椿白闻言侧目而视,乔棤却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好像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又不是再也不能见了。
可又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不知要从何说起。
修士的寿命很长,或许她也只是许椿白漫长生命中的一个短暂插曲。
没有人能一直陪着谁,孤独才是永远如影随形。
乔棤也不知道她回去后会面对一个怎样的巫族。
不过为了自己想要实现的,付出什么代价也在所不惜吧。
乔棤双手交叉握着整个人呈现出自我保护的状态,许椿白察觉到她的不安,原本想说陪她一起回巫族。
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只吐出一句:
“有事就催动玉环,还有这个你拿着。”
许椿白从储物袋里把当初叶从青给的储元塔给了乔棤。
此塔原是破大境界时用来扛雷劫用的,许椿白一直留着没用过,给乔棤防身恰好。
一时的迷茫终将过去,大胆的往前走。
她是,乔棤也是。
良久乔棤点头一笑应道:“好。”
她们都要不走回头路才好。
天光漫漫,气氛融融,两个人就这样坐了很久。
直到惩戒堂弟子拿着令牌找上山来。
许椿白自然认识这是惩戒堂的人,未免乔棤又担心,人一到她就上前拦下。
不等惩戒堂的弟子说话,她就道:“宗门里有事,我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草草说了这两句话就匆匆跟着惩戒堂的人走了。
乔棤没看出端倪,短促一笑目送她走远。
而许椿白跟着走出老远才来得及问惩戒堂找她何事。
轻云峰上就她和师尊两个人,师尊又不在,惩戒堂找肯定是来找她的。
但是找她干嘛,许椿白还真不知道。
“等到了,看诉状文书自然分明。”
惩戒堂的弟子铁面无私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听见诉状文书的许椿白更是摸不着头脑。
她这些天人都没怎么在宗门待,谁要状告她?
这宗门里她认识的人,一只手能数过来,平时也不露头,更说不上得罪谁。
硬要说得罪,最多得罪过江见恕。
许椿白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