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浓稠得化不开。秦肆身着一尘不染的洁白神父长袍,手持一把足有两米长的黑色大镰刀。
漫不经心地走在破败小镇中央的路上。镰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幽光,每走一步,金属与石板相触发出的“咔嗒”声,都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小镇的房屋东倒西歪,破碎的窗棂如同空洞的眼眶,无声地注视着这个诡异的身影。腐烂的木门在风中吱呀作响,像是垂死者的呜咽。
秦肆对此置若罔闻,他的步伐随意而懒散,黑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与手中的凶器形成鲜明的反差。
他眼底是一片死寂的冷漠,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过是待收割的草芥。偶尔有野猫从巷子里窜出,发出凄厉的叫声,他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勾勒出冷峻的轮廓,没有一丝温度。
路过一盏早已熄灭的路灯,灯柱上还残留着半张褪色的寻人启事。秦肆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继续缓步前行。
他丝毫不介意暴露自己的行踪,仿佛整个小镇都是他的狩猎场,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猎物”,不过是迟早会被他收割的生命。
寒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落在他的肩头,又被他毫不在意地抖落,继续向着黑暗深处走去。
死寂的空气骤然绷紧。秦肆握着镰刀的手指关节发白,脖颈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喀响。藏青色披风下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几乎是瞬间弹射而出,两米长的镰刀在空中划出黑色残影。
"砰!"
腐朽的门板被镰刀杆撞得粉碎,木屑如霰弹般射向屋内。蜷缩在角落的人影发出一声惊叫,却被秦肆用靴底踩住手腕的闷响截断。
神父白袍在夜风里猎猎翻飞,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潮红,镰刀刃已经贴上对方喉结。
“晚上好啊这位信徒,你是迷路了吗?我来送你这位迷途的羔羊,回到主神的怀抱,怎么样?”
月光顺着破门的裂痕倾泻而入,照亮角落里蜷缩的身影。那人半边身子浸在血泊中,染血的衣襟还在汩汩渗出暗红液体。
气若游丝的喘息声夹杂着血沫。秦肆握着镰刀的手顿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被冰冷的漠视取代。
“原来如此……”
他勾起唇角,带着几分玩味俯下身,镰刀尖轻轻挑起那人沾满血污的下巴。
“都快烂透了还躲?倒省了我动手的力气。”
金属碰撞的声响中,他屈指弹了弹对方血肉模糊的伤口,看着那人痛苦地抽搐,眼中翻涌着近乎嘲讽的怜悯。
“既然命不久矣,那就送你重新回到我主的怀抱当中。”
镰刀柄裹挟着风声破空而下,在颅骨碎裂的闷响中,秦肆听见黏稠的液体喷溅在自己耳畔。
温热的血珠顺着下颌滑落,滴在雪白的衣领上,晕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他垂眸望着瘫软在地的尸体,脑浆混着暗红血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染脏了他靴尖的银扣。
“真脏。”
他轻声呢喃,却没有擦拭脸上血污的意思。沾血的指尖抚过浸透血水的长袍,看着圣洁的白色被猩红吞噬,唇角缓缓扬起扭曲的弧度。
夜风卷着血腥气掠过破败的街巷,将他周身染成修罗模样,唯有眼底的冷漠愈发纯粹,倒映着尸身逐渐涣散的瞳孔,像极了收割完麦田后,凝视着荒芜土地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