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没有人。
赵岁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不过他琢磨着既然已经起来了,不如直接出去转转,遂长腿一抬就要跨过门槛。
“零幺!”一声尖锐的鸣叫,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禽类。
赵岁稔:“???”
声音是从脚下传上来的。赵岁稔一低头就看到了刚刚的声音来源。怪不得敲门声“笃笃笃”的,原来是两只鸟。
不对,他又眯着眼仔细地瞧了瞧,是一只山鸡和一只绿鹦鹉才对。
“你在叫?”
赵岁稔没忍住跟鸟搭起了话,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在冒傻气,鸟又不会回答,问了也是白问。
而且目之所及,除了这俩带毛的生物,周边也没见到其他生物了。
就是叫声怪异了些,不过赵岁稔素来擅长为一切不合理的事物自圆其说,他稍稍分析了一下,断定这是一只家养的绿鹦鹉,平日在里在家学“幺幺零”没学明白,后来可能是因为智商不高,最后只学到了个“零幺”。
赵岁稔被自己的一番分析打动,顺势得出结论:这山里生态就是好,鸟都会敲门。
“是我!”地上传来了一声暴呵。
赵岁稔淡定一笑,“果然是在做梦,梦里山鸡都会说话了。”他边说边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试图让自己从梦里醒来。
可惜,身体传输给大脑疼痛的那一刻,他低头望着脚下,山鸡还在,并且豆豆眼几欲喷火。
赵岁稔整个人都要裂开了,眼前的一切都在诉说着,此刻他并不在梦境之中,这只山鸡真的在讲话!
山鸡:“#%¥……¥&……#*(&()(——%&……”
虽然听不懂山鸡在说什么,但赵岁稔确信,它骂的很脏,肉眼可见的它那火红的尾羽,随着它上下扑腾都要自燃起来了。
旁边的绿鹦鹉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白色的豆豆眼里是大写的无奈。
可能今天经历的已经太多了,赵岁稔看着脚下这两只过于拟人化的鸟朋友,心中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淡然,他在它们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
正所谓心静自然凉,心大自然强。不就两只会说话的小鸟么,他豆沙包大的拳头,一拳可以一只!
将心态摆正后,赵岁稔禁不住又细细观察起两只鸟来。
一只长得像以前露营时见过的山鸡,尾巴长长的,通身红如焰火,阳光一照闪着油亮的光泽,鸟喙的部分翠绿翠绿的,不禁让人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国民古装剧里的那道菜,皇帝吃了都说好的【红嘴绿鹦哥儿】。
而这位山鸡朋友恰好可以当那道菜的孪生兄弟——【绿嘴红鹦哥儿】。
赵岁稔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吸——”果然是到饭点了,看什么都能想到菜。
另一只鸟的体型略小些,但只是相对山鸡来说。
赵岁稔刚才误把它认成了鹦鹉,但蹲下来后才发现,它都快和喜鹊差不多大小,一身青绿色的羽毛,尾巴和喜鹊的尾巴长度相仿,尾羽却是白色的,就连喙部、眼睛也都是白色。
白色的眼睛按理来说十分怪异,但不知怎的,在这对小小的鸟眼里,赵岁稔居然感受到了浓浓的善意。
红色的愤怒小鸟又骂了一阵便止住了,估摸着是骂累了。只见它停下后一副无事发生,慢条斯理地用嘴巴梳理起了羽毛,不多时又恢复了趾高气昂的样子。
如果赵岁稔刚才没有见识到它上蹿下跳的炸毛样子,一定会被它此刻的优雅姿态所迷惑。
青绿色的淡定小鸟动了动鸟喙,一串标准的普通话从鸟嘴里蹦了出来。
“你是宁家的什么人?宁家已经十几年没有人来过了。”
赵岁稔悄悄握紧了拳头,果然除了动画片里,不管什么时候听鸟说人话都适应不了。
心里吐槽归吐槽,该回答的还是要回答,不过这宁家的秘密好像确实有点多,这刚来半天,一茬接一茬都快给他砸懵了。
“我是宁时章的外孙,我叫赵岁稔。您二位怎么称呼?”一想到这山中的鸡精都能说人话了,岁数肯定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轮,赵岁稔自认是个尊老爱幼的进步青年,不由自主地就对地上的二位用上了尊称。
“原来是宁老头的外孙啊,那你是思予的儿子,你妈妈还好吗?也十几年没有见过了,她小的时候我还抱过她呢。”
青绿色小鸟的眼神好像变得更温柔了一些,就连旁边红色小鸟,此时都卸下了强装出来的高姿态,伸头伸脑地转动着不大的豆豆眼,上下打量起了赵岁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