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某处传来钟声,距离情人节只剩三小时。猎狼犬突然用尾巴卷住她的腰,在凯茜的惊呼中冲向八楼。沿途画像们纷纷摘下睡帽欢呼,他们掠过正在接吻的格雷夫人与血人巴罗的剪影,穿过弗雷德提前布置好的心形烟火走廊,最后停在那幅挂着槲寄生的骑士画像前。
当变回人形的弗雷德从金红色烟雾中跌出来时,凯茜的魔杖正抵着他胸口。他凌乱的红发间还支棱着犬类的尖耳,手指却稳稳托住从口袋里摸出的天鹅绒盒子——里面躺着枚会变成猎鹰、渡鸦和知更鸟的胸针,每片羽毛都闪烁着霍顿家特有的星辉。
“本来想明天让守护神叼给你的,”他的犬耳可疑地泛着红,“但狗狗形态实在没法好好说话。”
远处突然传来乔治用扩音咒的喊叫:“快看活点地图!弗雷德·韦斯莱正在走廊对凯茜·霍顿疯狂摇尾巴!”
“然后呢?爸爸真的舔了你的手心吗?”安妮戳了戳窝在沙发扶手上的守护神——那是只半透明的苏俄猎狼犬,正用尾巴卷住凯茜的魔杖打瞌睡。
凯茜笑着把女儿蓬松的刘海别到耳后:“他追着洛丽丝夫人跑了三个走廊,直到庞弗雷女士发现中庭的雪松盆栽上...”话音被壁炉里飞出的橡皮老鼠打断,弗雷德裹着幻影显形的火星滚落在地毯上,怀里抱着印着“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纸盒。
“我亲爱的彗星小姐,”他故意让长满胡茬的脸蹭过凯茜的颈侧,“又在诋毁你丈夫的光辉形象?”
安妮尖叫着扑向纸盒,里面跳出十二只巧克力蛙,每只背上都用糖霜画着凯茜五年级时的模样。弗雷德变戏法似的从耳后抽出一枝冰玫瑰,花瓣里冻着会跳舞的极光。
“今天魔法部那群老古董差点让我错过安妮的睡前故事。”他的手指缠绕着凯茜发梢间闪烁的星辰发卡——那是七年前婚礼上用霍顿星空魔法凝成的,“不过有个好消息,乔治终于同意把'自动求爱羽毛笔'改成'防秃头洗发水'的赠品了。”
凯茜望着丈夫在暖光里晃动的耳钉,突然想起1995年情人节的雪夜。十五岁的她举着魔杖站在格兰芬多塔楼阴影里,看弗雷德被变形咒染成金红白三色的尾巴在月光下扫出雪浪。变成苏俄猎狼犬的男孩故意用湿漉漉的鼻尖去碰她握着山毛榉木魔杖的手,喉咙里发出幼犬般的呜咽。
“妈妈!爸爸的耳朵变尖了!”安妮的惊呼拉回她的思绪。弗雷德头顶不知何时冒出毛茸茸的犬耳,正随着厨房飘来的苹果派香气微微抖动——这是当年变形咒留下的有趣后遗症,每当情人节临近就会不受控地显现。
壁炉上的魔法相框突然开始播放旧日影像:穿着赫奇帕奇围裙的安吉丽娜正把槲寄生塞进乔治嘴里,背景里被变成猎狼犬的弗雷德叼着凯茜的墨绿色围巾满场飞奔。相框边缘粘着片褪色的枫叶,那是他们第一次以恋人身份去伊法魔尼时,在雷鸟巢穴旁捡的纪念品。
“其实那天我准备了迷情剂味道的糖霜松饼。”弗雷德突然贴着凯茜的耳畔低语,手指抚过她锁骨下方淡淡的疤痕——那是大战时被钻心咒灼伤的印记,“但看到你气鼓鼓地挥魔杖的样子,突然觉得被变成狗狗也不错。”
安妮抱着巧克力蛙睡着了,小手里攥着片从爸爸口袋里摸出的羊皮纸。凯茜认出那是活点地图的残页,现在被弗雷德改良成了育儿神器,能显示安妮在花园追地精的实时路径。
当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女儿草莓金色的睫毛上时,凯茜感觉到熟悉的温暖从背后包裹而来。弗雷德的下巴搁在她肩头,魔杖尖轻轻一点,整个客厅顿时飘满会发光的雪花,每片都刻着他们初见那年的星图。
“知道为什么我总纵容你对我施变形咒吗?”他的犬耳扫过凯茜泛红的脸颊,“因为十五岁的凯茜·霍顿举着魔杖说要让我'永远诚实'的样子,比所有迷情剂的火焰都烫人。”
窗外突然炸开乔治试验新品发出的彩虹烟火,照亮了凯茜无名指上的戒指——戒托是盘旋的鸟蛇造型,眼睛用她当年送给弗雷德的星空水晶镶嵌而成。多莉从阁楼垂下彩虹色的尾羽,轻轻盖住安妮踢开的小毯子。
在这个充满伸缩耳余烬和变质迷情剂香气的夜晚,凯茜又一次确信,梅林给予她最伟大的魔法,不是霍顿家的星空也不是蛇佬腔,而是让那个总把恶作剧藏在背后的红发少年,甘愿被她用爱情变成摇尾巴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