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害怕这身衣服吗?”
时曦扯扯身上的白大褂,恍然大悟。
知道了症结之后,她对这些人的害怕表示理解,毕竟人们总是容易对医生有误解。
但医生能有什么错呢?都是拿着工资赶早八的社畜,谁又比谁高贵呢?
“我跟你们说,你们完全可以不用害怕的。我今天才刚入职,医生该会的我完全不会,你们也不用对我有什么滤镜。”
时曦很是好心地劝着这群胆小的同伴们。
虽然以前时曦也对医生恨不得敬而远之,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自己就是个医生,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她一贯很有职业素养:当病人的时候稳定发疯,当医生的时候稳定看人发疯。
“你说这话之前要不要看看自己里面的衣服?”
人群外,一名青年男子略带无语地开口。
听到这话,时曦还没什么反应呢,那群人就开始狂点头,不仅如此,他们又默契地离时曦又远了点,仿佛她是什么吓人的病毒。
“衣服?我衣服不是很正常吗?”
时曦低头看了眼自己穿了十几年的绣着**精神病院的病号服,满脸子问号。
“是啊,正常,正常人会把病号服穿在白大褂里面。”
青年男子懒洋洋地接了一句。
循着声音望去,时曦径直忽略了满脸酷帅感觉的boy,被两位风格很不一样的女性吸引,一位干练,一位温雅。
在听到这句不太礼貌的话后,这两位女性纷纷瞪了青年一眼,眼含歉意地向看了时曦一眼。
「美人,好看,喜欢。」
复制粘贴的表情,不一样的美感和小动作,让爱美的时曦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被一个眼神迷得晕头转向,时曦完全忽视了青年语气中的嘲讽。
爱屋及乌的她用已经失联的大脑仔细分析了一下,只得出一个结论:对方说的是陈述句。
小红说,陈述句代表着事实,所以她衣服这么穿是没问题的。
于是她朝看上去就不太好相处的言初礼露出一个礼貌的笑。
“呵。”
青年被时曦的行为逗乐了。
他张口想嘲讽几句,却在身旁人眼神的压迫下把矛头指向了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玩家们。
“喂,我说你们,就打算在这儿光站着吗?没看到村长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吗?”
“光知道孤立傻子,怎么忘了不及时进入副本可是会被系统清算的,这可是最基本的常识,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说到这里时,他鬼使神差地朝时曦那里看了一眼,不出意料地从对方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迷茫,还有逐渐点燃的愤怒。
「等等,迷茫?她不会还真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言初礼心里咯噔一声。
要知道自污染降临以来,除了由于智力异常和精神异常等因素以至于无法沟通的群体外,几乎所有人,哪怕是生活在监狱里的犯人,都被传授了基本的副本生存尝试。
意外的发现终于让言初礼所剩无几的良心隐隐作痛。
“我才——”
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被接连cue了两次,时曦刚要开口捍卫自己正常人的身份,就被一个看起来很凶的花臂纹身男子打断了。
“言初礼,你最好还是闭上你的嘴,别以为有家族庇护就了不起。在副本里,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没用,说不定哪天就阴沟里翻了船,你说是不是啊,大少爷?”
花臂男用一种极其轻蔑的语气开口。
他身旁跟着的一群人纷纷点头,眼里满是认同,动作间充满挑衅的意味。
“啊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说得好像自己没有靠山一样。
想不清有多少次看到花臂男被家里长辈提出橘子,言初礼翻了个白眼,十分敷衍地点了点头。
“……”
「算了,不和他们计较。」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还被大个头送了个蔑视的眼神,时曦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拳头。
凭时曦多年的小说阅读经验,她笃定:这种人,这个说话的语气,在现实里一定会被狠狠教训!
至于另一个骂她的人,她看向不远处眉眼间满是敷衍和无谓的言初礼,在心底冷哼一声。
「敢说我是傻子,你给我等着。」
“既然这样,那大家就自求多福吧。”
思绪被打断,言初礼耸耸肩,将刚刚的猜测抛之脑后。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他给身边同行的两人使了个眼神,便独自往村口走去。
「生存事大。先把消息拿到,再去揍他一顿。」
想着刚刚言初礼透露的信息,时曦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落后一步的两位女士,又看了看已经向前走了一段路的言初礼,咬牙追了上去。
维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时曦一边用望眼欲穿的灼热目光盯着言初礼的背影,一边琢磨着怎么在短时间内跟他拉近关系好套套话。
毕竟这人看起来不仅没什么耐心还很会骂人的样子,万一跟他多说了几句,消息没打听到,气到自己想打人了怎么办,要知道打人可是很累的。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瘪的肚子,难过地叹了口气。
「垃圾主系统,不仅不让人休息,还不给饭吃。」
人思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快到时曦还没来得及想出套麻袋打一顿以外的想法,副本所提及的渔村就已近在眼前。
“唉——”
想了许久一无所获,时曦低头叹了口气,默默走到一旁,准备先好好看看这个渔村的样貌。
然而她刚抬头,就被站在村口一动不动的“木桩子”给吓了一跳——那块黑漆漆的“木桩子”上竟然长着一双满是白翳的细长眼睛,眼睛里还满是阴毒的意味。
心跳漏拍的瞬间,有人凑近她的耳边,阴恻恻地开口:
“怎么样?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