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生面无表情,语气不算友好:“进来起码得先经过主人的同意,你有没有基本的礼貌?”
“我敲门了,你没回应,我才……”乌迁脸上没有丝毫歉意,而后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说:“我找你,是听说你身上的蛊解了,我特意来确认一下。”
“蛊?”沈今生不解,“什么蛊?”
“你中蛊了,你忘了?”乌迁反问。
沈今生自然忘了。
“乌迁!”见乌迁还要说,萧宁连忙开口打断,她隐在沈今生怀里,露出半张脸,语气冷下来,“这件事暂且不谈,我们现在要休息了,出去。”
乌迁一怔,似是没想到萧宁是这个反应,仔细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神躲闪,神色慌乱,不免猜测:莫非,沈今生解蛊的时候,发生什么了?
他悻悻一笑,往后退了几步,说:“是了,我就过来看看,既然沈郎君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他特意用了“郎君”这个称呼,别有深意,然后又看了一眼沈今生脖颈处的红痕,眉心突突跳了几下,移开视线,不再言语,直接转身离开。
房门合上,挡住外界一切目光。
沈今生表情古怪,问:“沈郎君?”
不对,
她在思考。
她的思维是混乱的,想理清楚,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若是萧宁是她的妻子,那……
这下人怎么会叫她“沈郎君”?
萧宁为什么避而不谈?
又想起乌迁看着她的目光,那绝对不是对一个“老爷”该有的,而是对一个“同类”应有的审视。
换句话说,乌迁看她,就像是在看自己。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身份并不简单,在这里,是禁忌般的存在。
一个又一个谜团摆在面前,要是想把事情的脉络捋清楚,问乌迁是最好的选择,沈今生捏了捏眉心,准备下床追出去,结果手臂一凉,被萧宁按在了床上,她手抚上沈今生的脸,目光里透着说不清的恳求,说:“沈今生,能不能不走?”
“我不想你走。”
“我怕我留不住你。”
沈今生没有说话。手攥着床单,用力到指节发白。
她继续说:“我知道你很好奇,但你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等我自己想清楚,我再慢慢跟你说。”
“这段时间,能不能把我当成你新娶的妻子,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她声音渐弱,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哀求。
房间里的气氛是诡异的,安静的,仿佛暗流涌动。
攥着床单的手松了松,女人的一双桃花眼,水光的缱绻,勾连成丝,沈今生在这道视线中,被强行拉回几分神智。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这样注视着,这种几乎近似于溺毙的感觉,让她害怕,又让她隐隐有些兴奋。
窒息的压抑感随之而来,呼吸困难,胸口的压力好似要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但那只温度适宜的指腹,恰好压在她唇上,阻止她发出声音。
无声地拉扯,持续了很久。
沈今生的脸都红得发烫了。
萧宁才慢慢地松了手。
差点就缴械投降,沈今生喘了口气,侧过脸去,强行压下心头的躁动,“你故意的?”
“我想再确认一下,我的直觉到底对不对。”萧宁笑弯了眼,像个得逞的狐狸。
蚀骨的花香萦绕在鼻尖,女人一张脸近在咫尺,红唇半张,露出点点皓齿,沈今生被撩拨得有些心猿意马,把被子往两人身上拽了拽,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确认什么?”
萧宁又靠得紧了些,寻得一个舒服的位置,轻声道:“我的直觉告诉我,沈今生对我情根深种,非我不可。”
沈今生眼神飘忽,被这句臆想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反驳哪句,是该反驳她自恋,还是该反驳她胡说八道。
萧宁根本没给她反驳的机会,说话间,扯开了话题,“你心跳好快。”
沈今生:“……”
她好像真的对萧宁没什么抵抗力,虽然理智告诉她,面前这个女人危险又麻烦。
但在生理上,不怎么排斥。
甚至觉得……
和女人贴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指腹的温度在唇畔蔓延,渐渐地,从唇瓣到脖颈,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动了动唇,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心跳加快的声音,好听吗?”
萧宁没有回答,轻吻了她心口那道伤疤。
一触即分。
沈今生眸光颤了颤,呼吸渐乱,撑着床榻反客为主,勾着萧宁的下巴将唇凑上去,开始亲她,亲得认真,十指交握,彼此扣紧。
唇相抵间,她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低声说:“我会爱你。”
我会爱你。
这似乎是她们之间第一句正式的情话。
萧宁本就情动,此刻,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她急促地呼吸,搂紧对方的脖颈,“我也爱你。”
烛火熄灭。
黑夜,似乎更加肆无忌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