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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亚巴顿暗狱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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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因多么想把困扰自己多年的梦境告诉眼前这个能触及到躯体,真实存在的人。但他深知即使自己开了口,都是像笑话一般的存在,令人捧腹发笑。

见凯因沉默许久,裴恩整理好衣服打算离去。

凯因不由地发问:“我们,会再见面吧。”准确来讲,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和谁讲话,总觉得现在说什么在对方那里都很虚伪,他现在沉默的如同羔羊。

裴恩停下脚步静听他的言语,顿道:“可能,不会。”

两人相识潦草至极,也可以说,只是知道了一方的名字。凯因没有任何理由挽留一个互相都不熟知的陌生人,他能做的只有一点点靠近,接触对方。但强烈的规章制度压得他喘不上来气,现实面前凯因显得多么渺小,如同尘埃散在空中。二人之间的气氛在尴尬中徘徊,这对于面前的裴恩他来讲,仅仅只见过一面之缘的二人提出这种熟悉宛如知己的言论实在是一时冲破头脑。

凯因淡然道:“今日之举十分抱歉,愿你原谅我这一莽撞的行为言论,若是日后有缘能再见的话,我定当以一个想交朋友的态度去面对你。”

裴恩抬起头,余晖洒在他白稚的脸上:“假如我有能成为你使徒的先决条件,一旦我杀了欺压我的人,你会不会担起责任,还是说因为我杀了人,你再就法杀了我赎罪?”

他离得更近了些,凯因清晰的看见裴恩那双腥红的瞳孔被眼白血丝充斥着。裴恩的表情很严肃,凯因不得不认真回答,即使觉得他所讲的是题外话。

凯因肃然道:“正如你刚才所说,你杀了欺压你的人,这理所应当。即使你想报复,也是你自己的恩怨,我谈不上帮不帮你。但前提你是我的使徒,出了事情我一定会负责,若是你做的事情是对的,我还有什么理由去杀你?”

言毕,眼前的裴恩嘴角一微浅笑片刻。面对振振有词的王爵,一脸正义,裴恩倒是觉得有几分想笑,但不得不说凯因所说并不是为错。他转过头道:“我身处亚巴顿暗狱,身份自然最为低贱。连艾尔亚曼的奴隶都比我尊贵几分,人见了处处躲避,没有人想要和这样的奴隶讲话。那么,殿下觉得欺压我的人会少吗?”

一瞬间,凯因讲不出话来。

又听他继续说道:“看管暗狱的长官,暗狱隔间内的奴隶,傍晚奴隶出行时的过路人...等等等等,小到蝼蚁,大到山脉。没有人可以不去欺压亚巴顿暗狱的一个低等奴隶。如果说,我能杀了他们的话,至少我觉得是一件不可能执行的事情。数之不尽的人,我怎会一一去杀?”

这些凯因怎会不知,光听描述亚巴顿暗狱内恶劣的环境,就足够觉得毛骨悚然,何况是每天被人凌侮被人剥削欺压。但裴恩所讲出的一切,完全没有在卖苦卖惨的意思,从那双腥红的眸子能看出,他根本就不在乎在暗狱内的一切,视如浮云。

凯因轻道:“你,释怀了?”

忽然,裴恩笑出了声,他背对着凯因,乐道:“如果换作殿下是亚巴顿暗狱的奴隶,一旦有机会,殿下会选择释怀还是杀戮?”当然他没有给凯因回答的时间,他自然自语道:“一个城邦成立,法律必不可缺,旧的制度被推翻,新的王建立新的制度。新制建立自然有反对者,权力和利益下反对者被埋没,有些荒谬的可耻的规章制度随之而来,法律制度是人定下来的,同样也可以被人更改。殿下,你所了解的霍亨索伦堡太过于童话般的美好了,或许你真的只适合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王爵。”

话音一落,凯因只觉得面前的虚影越来越迷离,越发看不清楚,摸不到,猜不透。无数黑暗笼罩着面前的那个虚影,只能恍恍惚惚看清那一头晶莹发白的头发,身处在和谐和平的艾尔亚曼霍亨索伦堡,真的是和平温馨的地域吗?他的话语流露着被这个王国埋没的无声平民,只能被至高无上的权力残酷的剥削,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只能在最低处呼吸着充满发臭的空气苟延残喘的活着,没有一点资格。

裴恩道:“如果我真的有哪个地方吸引到王爵殿下如此想让我成为您的使徒,那是我的荣幸了。但,请王爵殿下看清人,我是低等奴隶,同样一心只想杀戮的一个混血人种。想当然亚巴顿暗狱除了心善的人就是恐怖至极的坏人,殿下和我沾边也会变得不幸。”

凯因肯定道:“不,我能看出来,你很善良。”

裴恩侧过身子,冷道:“如果有机会成为殿下的使徒,那么我会杀掉那些欺压整个亚巴顿暗狱低等奴隶的人,想当然这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他的脸下意识别过,一只眼睛看着凯因。落日余晖和血色的瞳孔与他并视,刹那间,凯因沉默。

他并不知道裴恩口中的那些人都是谁,也不知道裴恩的意图。仿佛这一切对他一个未进行成年礼的“孩子”来讲太过于陌生,所有霍亨索伦堡的黑暗被压在暗处死死的,昔日里他所看到的和谐景象真的只是童话。

裴恩转过身子,故作嬉笑道:“和我划清界限,小孩。天黑就赶快回家,别到了晚上迷路找不到家哭鼻子。”

停留在原地的凯因依旧保持沉默,他看不清眼前满身故事的男人,同样也不清楚男人全身伤疤的经历。但长久的沉默没有让凯因失去寻找靠近那个长久出现在自己梦中所谓的“精灵”,他反倒更想靠近,想安抚他一身疤痕,去安抚一颗染满血迹的心。深知该死的律法和地位使人和人之间失去了讲话的权利,他也知道男人来历的隐匿。艾尔亚曼上唯一一个混血人类,极力想把他藏在缝隙中不被发现抓捕,或许对他来讲,亚巴顿暗狱应该是一个安分容易藏身的地方。

霍亨索伦堡的残酷会让稀少的人类失去那原本的色彩,此刻凯因也觉得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活在童话里的小王子罢了。不知道他自己在那里发呆多久,静静地凝视着森林中,从那里飘下一片一片棕黄的树叶,那个白发男人销声匿迹的逃出了,在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消失不见。

天空早早没了金黄的痕迹,只剩下发白的残月在天空中荡漾。银色的月辉耀眼,散落在维斯河潺潺的河水上,宛如一面发光的镜子。维斯河泛起一丝波纹,炽热的风吹散了凯因银灰的发丝。只听他开口道:“塞拉。”同时望向那幽寂的森林深处。

半刻,在寂静的森林深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响,马蹄拍打地面的声音逐渐响亮,声音越来越清晰,与维斯河的流动的河水相互映衬。塞拉似风一样矫健,奔至凯因的身旁,他抚向塞拉雪白的身体,那是一匹尊贵的马,毛发雪白发亮,一双金色的眸子在夜间显得格外闪耀。

凯因直身跃起,骑在塞拉的背上,消失在维斯河的河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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