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他就应该这么主动!
他可是前代魔尊,当今修真界修为最高的人物,他要用最猛烈的攻势把师尊迎娶回……
流花宫可能不太行,那是时方的地盘。
扶风林……晁非就是扶风林的峰主……
好复杂的问题……
算了,不想了。
齐金玉想通了,恢复神气活现:“师尊,让我再亲一个,你别动,这次轮到我了!”
他不等晁非回答,跨坐在晁非对面,凑上前去,碰了碰晁非的嘴唇。
稍纵即逝的触碰,齐金玉退出一寸的距离,在呼吸交错中,直愣愣看晁非鼻梁上鲜艳的红点。
这种欺师犯上的感觉……
他又贴了上去,舔开晁非本就没有紧闭的双唇。
如此缓慢、如此绵长……
雪山融作春水,包裹住齐金玉。
两人微喘着分开,额头相抵。
晁非问:“要睡会儿吗?”
齐金玉啄了一口:“怎么睡?”
晁非将齐金玉的鬓发别到耳后:“你这些天累了,去我床上躺会儿,我给你找点吃的,等你睡醒后吃。”
齐金玉:“……”真睡啊。
都到这份上了,真睡啊!
他悲愤地躺在床上缩成一团,没一会儿真睡了过去。
醒来时,黄昏红霞撒入窗槛,延伸到被褥上。
齐金玉揉了揉眼。
渡劫期修士不用睡觉,但偶尔睡上几个时辰也不错,软绵绵的倦怠感令人沉迷。
他一眼看到阖眼靠在床柱上的晁非,正准备爬下床把师尊抱上去,晁非睁开眼。
“桌上放了火晶柿子饼,吃吗?”晁非眼中没有困倦,把坐在床沿上的齐金玉轻轻拉起来,“这里和临溪城很近,临溪城有的,这里大多也有。”
齐金玉在临溪城多吃了两个火晶柿子饼,此刻,桌上放了一整盘。
齐金玉随便挑了一个,甜滋滋的味道,和临溪城的一样好吃。他又挑了一个递给晁非。
晁非没有拒绝,拿在手中,道:“出去走走?”
齐金玉在吃第二个:“去哪?”
“晁满那边。”晁非找了块干净的绢帕,替齐金玉把嘴角一圈糖霜擦了,“家主不得空,我替你问了路。去吗?”
齐金玉叼着第二个,拿着第三个:“走走走。”
*
晁家世世代代的坟冢都立在荒山之后。
齐金玉一脚蹬上瘦石,右手搭在双眼上:“这路也忒陡了。”
晁非不急不慢跟在后面:“你不必走着过来。”
走路不比御风,走山路更是缓慢。
齐金玉游山玩水般越过山头,红霞渐退,夜色已至。
缺月挂在不远处的山尖,齐金玉眺着月亮,说:“走着去才诚心。我两百多年没看过满满姐,再不诚心点要挨打了。”
虽说他这幅德性也没个诚心样。
虽然现在也没人打他。
晁非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下了山,就到了。”
齐金玉便滑了下去。
没人喜欢晚上给人上坟,此时的晁家坟冢静得可怕。
齐金玉随晁非穿梭在大小不一的土堆间,奇形怪状的墓碑林立其间,像极了炼器失败产物。
“晁家先祖为行节俭,将炼坏的材料废物利用,此处也是二次利用的地方。”晁非平淡地揭开家族秘辛。
齐金玉呵呵一笑,没想到真是如此。
说来,晁满也不是个铺张浪费的。
既定的晁家少家主衣食住行样样简单,每月的灵石都砸在炼器材料上,炼出好东西赚了钱,再买新的炼器材料。
大概这就是炼器师。
晁非又介绍:“虽是失败产物,也凝结了炼器师的心血,白日里,有不少晁家弟子来坟前参悟。”
“天天如此?”
“嗯。”
怪不得大晚上领他来坟堆。齐金玉暗道,又问:“晁家弟子就白天来?晚上不来?都来坟堆里好学了,还怕鬼呐……再说了,修士死后直接入轮回,没有特殊机缘,也成不了恶鬼啊。”
晁非道:“夜里阴气重,许是怕参悟错了,把祖宗们气到起尸。”
他一本正经,不像在讲笑话。
但齐金玉没忍住大笑,惊起一片鸟雀,黑影飞过群山,的确像起尸的老祖宗在山巅张牙舞爪。
任务里的真鬼不可怕,毕竟不是自己招来的。
一群假“鬼”倒是把他吓了一跳。齐金玉赶紧收住笑。
谷底一圈圈回声,仿佛对齐金玉的嘲笑。
齐金玉决定今晚都不笑了。
正是时,辘辘声由远及近。
齐金玉听得头皮发麻,一眼看到黑漆漆的影子向他飘来。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吊起嗓子“噫”上一声,辘辘声停在他三尺处。
弦月打下一层不清晰的光,勉强让人看清一把轮椅,和轮椅上的木偶。
……好像更吓人了。
但木偶嗓音亲切:“好久不见,齐公子。”
天道宗,宿千行。
齐金玉认出了木偶,确实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