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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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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

夙音在沙发的软靠垫上大力拍了几下,态度十分坚决,“这是我的地盘,你休想住进这个院子!”

“那个……少宗主,严格意思上讲,这整个疗养院都是院长的地盘……”顾祁安弱弱地举起手。

“你究竟是哪儿边的!”夙音怒瞪他一眼。

顾祁安立刻捂住嘴,拼命摇头,他是这边的,他真是这边的!

他这句话让夙音稍微冷静了一点,她试图劝说:“谢凌序,你别说气话,我……我不去搞你的院子行了吧,你也别用什么同居吓我。”

同居这两个字背后代表的含义是真的很可怕,可怕到夙音可以抛弃原本信誓旦旦说过的要他永无宁日的话。

真这样,永无宁日的肯定是她自己。

对面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搭话。

脱离刚才的语境后,谢凌序有一瞬间觉得,他大约是疯了。

竟然会提出和一个异性,一个和自己有过往仇恨的异性共同居住。

可仔细想过去,三号院却是唯一的选择。

说来可笑,院长室被毁以后,堂堂院长竟然无处可去。

医护楼本就满员,唯一空下的地方是王医生和林医生住过的屋子,先不说那里人多喧闹,光是屋子被人住过这一点就足以无法忍受。

谢凌序对住宿要求不高,唯二:干净,清净。

三号院两个主卧,其中一个从未住过人,干净;屋子里不算串门的平时基本只有夙音和小护士两个人,清净。

还有一点,住进来可以近距离看管这个疗养院里最大的变数。

谢凌序无意插手疗养院的任何事,但这是原主唯一的遗愿。

何况……

他垂下眼睫,掩起眼中情绪。

或许能在她这里找到回去的线索,她也是全疗养院唯一一个绝对看不出原主和他不同之处的人。

昨晚傅宴的话回响在耳畔,‘她不是不能沟通。’

谢凌序说服了自己,再抬眼时神色坚定:“按院规,主治医生本就可以和病人同住,方便随时观察病情,是你主动提出要我当你的主治医生,也是你毁了我的院子,于情于理,都该是这样。”

“你……我……”

夙音想反驳,硬是没找到话。

是,这都是她主动的,但、但、退一步讲他谢凌序就没错吗?!

难道不是他主动招惹的她吗!

夙音差点背过气,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她颤抖地问:“你一定要住我这儿?”

“在院长室翻新以前。”谢凌序答非所问,话中却没有转圜余地。

夙音一噎,这和霸王硬上弓有什么区别?!

莫名其妙的,这件事就这样成了定局。

他倒好,风平浪静地走了,只留下夙音一个倒在沙发上思考人生。

她还是没理解,究竟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田筱看了全程,搬着板凳回到少宗主身边,劝导道:“少宗主,冷静,往好处想,院长搬进来,住的那么近,就更好勾引了。”

“我现在不想勾引他,只想掀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装的什么。”夙音生无可恋。

这……

田筱沉思片刻,肯定地鼓励道:“等他爱上你,也不是不能主动掀开脑壳。”

夙音:“……”

“不要气馁少宗主!”顾祁安在一旁打气,“不要忘记最初的目的!”

最初的目的……

夙音胸腔剧烈起伏了两下,她最初是想要现代的谢凌序顶着前世谢凌序的脸臣服在自己脚下,可现在看过来除了第一步是成功的,其他时候都是她在受气来的。

这对吗?

这不对!

顾祁安鼓励的话适时出现:“前期忍辱负重是为了后面的一鸣惊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夙音:“……”

她深吸一口气,确实,现在放弃那之前的气就白吃了。

依他们所言,反正现在同居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不如想想怎么更快地达成之前的目的。

她朝田筱勾勾手指,柔顺的长发垂下,几缕漾在指尖,一晃一晃。

“说说看,怎么勾引?”

田筱脸一红,现在这样就挺勾人的……

她垂下眼睛,小声说:“按照一般性的流程,应该先找到院长的喜好,然后再针对性下药。”

夙音:“下药?”

田筱:“喜好!”

夙音眨眨眼,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我应该怎么做?”

“既然少宗主是和院长同居,那就有很多机会近距离观察院长,找到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等找到喜恶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夙音想了想,挑出重点,“近距离是多近?”

“能有多近就要多近。”

说完,田筱突然想到少宗主那位行事大胆朋友的例子,又想到他们俩卧室就一堵墙的距离,紧急补充,“但是要循序渐进!”

“放心,我都懂。”夙音说。

本来田筱挺放心的,听到这一句莫名就有点不放心了。

但是……她看看少宗主自信的表情,把其他解释说明的话咽了回去。

应该没有问题吧……?

一直到离开三号院的前一刻,田筱还在想这个问题。

走到一半,她突然扯住顾祁安的袖子。

“等一下……”

“怎么啦知音?”

“昨天我跟二号院的助理商量着……让他老板上位。”

那时候她对院长是真的失望,恰巧二号院那位虽然有病,但洁身自好且守男德,于是就……

“那、那、那……”

顾祁安那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他们就竞争上位吧。”

一句话打通了田筱的任督二脉,“有道理!”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认可了顾祁安的知音身份。

“知音!”

……

谢凌序的动作很快,决定搬来三号院后就安排人送来了新的生活用具,空的那间是套房,洗浴办公配备齐全,但是客厅和餐厅这些区域还是和夙音共用的一个,可以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夙音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他房门口,看着工作人员在里面打扫整理,视线幽幽。

“院长,她咋一直看着我们咧?”安置物品的工人被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背过身还能感觉到那种如芒在背的不适。

“无妨,你继续,不用在意她。”

谢凌序自己则走到门口,低头与她对视,问:“病人对我的房间很感兴趣?”

他身形挺拔高大,即使没有离得很近,投下的阴影也足以将蹲坐着的夙音整个笼罩进去。

明明才刚过来,还没住进去,这间空寂已久的屋子已经沾染了他的气息,带着一种冷冽的侵略性,慢慢往外蔓延。

夙音的腰不自觉后折,弯成了一个极有韧性的弧度,方才逃脱掉那种被包围的诡异实感。

这副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她维持着这个姿势,仰头,认真地说,“我对你的房间不感兴趣。”

“我对你这个人比较感兴趣。”

谢凌序微妙地顿了下,“是吗。”

“是呀。”夙音纯良一笑,白皙皮肤上两点痣黑的晃眼。

他移开了目光。

屋内,工人默默捂住耳朵。

他什么都没听到。

其实刚才夙音是在观察谢凌序的衣柜——几乎都是黑色的衣服,要说现代这个谢凌序和那位正道魁首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穿衣颜色了。

那人永远是正道标配的一身白衣,不竖冠,只用一根白色发带扎起最简单的马尾,出剑时,发带会晃起与剑式一样凌厉的弧度。

夙音曾无数次想抽下那根发绳。

然后用它勒死他。

可惜这个愿望到底都没有实现。

这里的谢凌序是短发,不需要发带了,这里的谢凌序也不是那个想勒死的人了。

夙音盯着他,有些恍惚,来这里不过短短几日,曾经深恶痛绝的身影竟然也模糊了起来,转而替之的是这张一模一样,却不那么令人厌恶的脸。

“院长,已经整理完了。”

工人的话打断夙音的回忆,她做贼一样飞速低下头,复又悄悄看了那个立在旁边垂眸不知道想啥的人一眼,搬起马扎给人家让出了一条路。

谁知工人刚走出房门,刚才还一动不动的人瞬间移动,反手关上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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