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初绽花影摇曳,晨曦下晶莹娇艳半遮含羞,乱红滴落如雨四散纷飞,宁长离坐在山中打坐冥想。
这里没有狐狸来捣乱,他好不容易才在寺庙,山后寻到清幽之地,念头刚一落下,狐狸的声音就传来了。
“和尚,你看我像人吗?”
宁长离蹙眉睁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这只狐狸,就一股无名火起,他闭上眼默念经文,手中不停地转动着念珠。
“和尚,你在干什么。”
宁长离深吸一口气,念经又被那只狐狸打断,“冥想。”
“冥想什么?”
宁长离气得不想再理会颜之安,颜之安在地上跳来跳去踩着花瓣,他伸出手花瓣落在指尖。
见宁长离不搭理他,他走到宁长离身边卧下来,尾巴不自觉的扫过宁长离,他闭目念经,颜之安打了个哈欠,靠在他腿边。
学着宁长离冥想,脑海里浮现山川俊美,鸟语花香渐渐的画风,走歪了脑海里都是美食,蜜饯,翠玉豆糕,雪山梅,杏仁酪颜之安咂咂嘴睡着了。
春去秋来颜之安不厌其烦,每天追问宁长离,可始终没有回应,颜之安无聊的走出寺外。
寺外人排起长龙,等待着看诊,颜江渊自从身上的伤恢复,他就向方丈提出,在寺外免费看诊积攒功德,原本门可罗雀的寺庙,变得热闹非凡。
连带着参禅礼佛的香油钱,也变多了,颜江渊把着一位老妇的脉搏,“大娘您是不是总是口干舌燥,怎么饮水都还是不行。”
“是啊大师,您可真是神了。”
颜江渊笑道:“这山上有许多山梨,大娘下山多带些走,无事就多用梨煮水,吃几日便可好。”
大娘道完谢拉着小孙子,进入寺庙中燃香拜佛。
颜江渊看完门口来的香客,他抱起颜之安,顺着他身上的毛,颜之安问道:“这样寻医问诊,有意义吗?你们人不是喜欢金银俗物,不贪图金银还有必要帮人问诊吗。”
颜江渊笑道:“有意义,能帮更多的人,看到他们开心这就是意义,你不也说金银是俗物吗?”
“那你开心吗?”
颜江渊点头,“这里很安静。”阳光照在颜江渊身上,他周身散发出柔和的气息,他笑容温和,“你总是问莫尘师兄,你不如换个人问,要不然你问我。”
颜之安摇头,“我也想换个人问,可是不行啊,我们妖只能问一个人,除非那个人死了才能换,
哎我怕是变不成人了,以那个和尚嘴硬的样子,等他老死估计也问不出来。”
颜江渊叹了口气,“不如我去问问莫尘师兄,他为什么总是不愿回答。”
颜之安抬头眼中有些期待,“真的吗?那谢谢你了莫目。”
颜江渊笑着顺着他身上的毛,“你若是变成人,还会想起我们吗?”
“那是自然。”
颜江渊抱着颜之安往大殿走去,到了门外他把颜之安放在门口,“你在这儿等我消息。”颜之安点头。
宁长离在院中罚抄佛经,身边已经摞了厚厚三层纸,“师兄。”
他抬头看见颜江渊,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揉着眉心手腕被抄佛经,抄的生疼。
“师兄,总是被那狐狸弄的破戒,被罚抄佛经,为何不打个诳语,放那狐狸走,也好过整日破戒。”
宁长离叹了口气,“是我自己心神不净,总是被气得犯嗔戒,若我心神入定,就不会被他给气到了,是该罚抄佛经静心凝神。”
“并非我不愿打下诳语,放那只狐狸走,只是那只狐狸野性难驯,心术不正恐化作成人,为非作歹,岂非我的罪过。”
宁长离垂眸心中问着自己,可真的野性难驯吗?他不知何时习惯了那只狐狸,只要他不开口那只狐狸就不会走,这样……一直这样就好。
颜江渊愣住了转头看向门外,颜之安咬牙切齿地盯着宁长离,转头就跑了,颜江渊欲言又止,他是不是不该问师兄,帮错倒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