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自己一直好奇身份的堕仙，竟然会是自己曾经的老搭档——素有杀神之称的故如上仙！

望着这张曾经与自己一同出生入死、交心换命的脸，千屿上仙满心都是难以置信，久久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千屿上仙此时突然恍然大悟，难怪近日天界破天荒地给他放了假，让他暂时放下手中的工作去休息。

原来，这堕仙之事背后竟藏着如此隐情。

怪不得这么大的一件事，自己在此之前竟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想到这里，千屿上仙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悲凉。他暗自思忖，难道天界是不相信忠诚的自己能够接受朋友成为堕仙这一残酷的事实吗？

仙界前来处理此事的人员注意到了千屿上仙的失神，赶忙上前安慰道，“千屿上仙，按常理来说，鉴于你们关系如此密切，我们本不该放您进来。但念在你俩往昔的交情，我们这次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破例让您来送送他。不过还望您出去之后，能够保守此事的秘密。”

此时的千屿上仙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与悲痛之中，对方所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他只是呆呆地注视着因逃亡而变得狼狈不堪的故如上仙，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身为杀神的故如上仙，自然不愿让昔日的老友看到自己如今这副落魄至极的模样。

他满心羞愧，下意识地想把头埋下去，试图躲开千屿上仙的目光。

千屿上仙见故如上仙这般模样，心中一阵刺痛。

他佯装愤怒，借机掩饰内心的慌乱与心疼。趁着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几步冲上前去，一把将故如上仙的脸抬了起来。

此刻的他，早已顾不得平日里的端庄与体面，大声质问道，“现在知道丢人了？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说着，他凑近故如上仙，目光紧紧锁住那张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脸，用只有他们两人能看见的唇语说道，“我救你出去！”

千屿上仙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完全出乎看守人员的意料。

等他们反应过来千屿上仙说完唇语后，才急忙冲上前去将两人拉开。好在千屿上仙恼怒的样子并未引起他们的怀疑。

其中一名看守人员赶忙说道，“千屿上仙，还请您和堕仙保持一定距离，以免他伤害到您。”

故如上仙看着被强行拉开、一脸不情愿的千屿上仙，微微露出一丝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如此。

看着眼前这位老朋友，即便到了这般境地，仍然一心想着救自己，故如上仙心中十分清楚，只要自己点头，千屿上仙必定会不顾一切、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救自己。

但故如上仙心里明白，自己犯下的过错实在太大，根本不可能逃过惩罚，他绝不能再搭上千屿上仙的性命。

为了彻底掐灭千屿上仙救自己的念头，故如上仙决定坦白一切，只是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千屿上仙看着故如，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这个家伙都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他实在想不明白故如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心怀天下、爱万物却唯独不爱自己的故如吗？

是那个哪怕舍命也要拯救苍生的故如吗？

这样一位心怀大爱的故如，怎么会触犯天条，沦为堕仙呢？

千屿上仙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这一切，他坚信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故如对千屿上仙这个朋友的了解程度，连千屿上仙自己都时常感到惊叹。

平日里，故如总是打趣说自己肯定趁千屿上仙睡觉的时候，偷看了他的灵识，所以才能知晓他心中所想。

此刻，故如看着千屿上仙，缓缓说道，“千屿上仙，没有什么隐情，一切都是我自甘堕落，只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女孩。”

听到这句坦白的话，千屿上仙心中一震，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事实。

原来，故如一直都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他深知若不给自己一个交代，自己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里，千屿上仙强忍着即将崩溃的情绪，声音低沉地质问道，“为什么？”

故如神色平静，仿佛已然看开了一切，淡然说道，“以前我也曾见过堕仙，他说情丝疯长，身不由己，当时的我对此嗤之以鼻，满心觉得自己身为堂堂杀神，没有什么是斩不断的。直到那次我们在西荒遇见共女上神，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有无法斩断的情丝，那便是我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