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至极。
姬美纪还在撕心裂肺地叫着。
染山纱良直面血腥又恶心的场景,下意识升起一股反胃感。
“咕噜噜——”
有什么东西滚到了染山纱良的脚边,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烧水壶。
也就是说,正是烧水壶里的水浇在了姬美纪的脸上,才让她发出如此痛苦的哀嚎。
但这个烧水壶是哪来的,是上层厕所落下来的吗?
姬美纪的尖叫终于引来了其他同学的注意。
来看情况的女生看到了姬美纪的惨叫,瞬间惊愕地惊呼出声,随即有冷静下来的人迅速去通知了老师。
这一次的老师并没有像刚才一样在办公室里面坐着,而是迅速走出办公室,开始火急火燎地联系救护车。
*
哀嚎着的姬美纪被担架抬走了,犹如那天的支部理纱一样。
栖原加奈子由于受伤不重,被送往了医务室。
而本想去看栖原加奈子的染山纱良却被老师留了下来问话。
“是……姬同学将加奈子拖进了厕所,然后我下意识跟了进去。厕所的天花板掉了下来,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是大家看到的场景了……”
戴着眼镜的老师推了一下眼镜,她皱着眉头:“你是说,姬美纪将栖原加奈子拖入了厕所?”
染山纱良点头,虽然很害怕,但她却依旧开口:“是姬同学想要对加奈子下手!只是那个时候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掉下来了,还有那个水壶……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师像是没有听到染山纱良所说的,姬美纪对栖原加奈子下手一样,冷冷开口:“行,你可以走了。”
染山纱良还不想走,她抿了抿嘴再次鼓起勇气开口:“那,那个,老师,这真的不关加奈子的事,她也是受害者!”
就算这件事真的是加奈子做的,那也是姬美纪活该!
而且,在染山纱良看来,这就是个意外。
就算是加奈子,也没有办法预料到天花板会掉下来吧。染山纱良很怕姬美纪将这一切都算在加奈子的身上,转而针对加奈子。
老师十分冷漠:“究竟是怎么回事,等调查出来之后再说。”
“你可以走了。”
染山纱良呼吸一窒,老师冷漠的话像是一根尖锐的针,将染山纱良好不容易积蓄的勇气戳破,只余下满腔的无力。
她垂下头:“……好。”
*
染山纱良走出办公室,她的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般,闷闷的。
如果不是为了帮她,加奈子根本不可能被卷进来,也根本不会经历这种事情。
而她居然还想着躲着加奈子……
她太差劲了。
“你还真幸运。”沙哑的声音中是浓浓的不满。
染山纱良猛地抬头,入眼是站在墙角的中新金惠美,她像是想法落空之后无能狂怒一般,怨恨地看着染山纱良。
她仅仅只是站在那,就让那一个角落变成了阴冷的地方。
看到她出现的染山纱良先是一愣,随即内心涌现起一股愤怒。
她,她居然还能那么旁若无人……
“中新同学……”染山纱良的声音颤抖着,她从来没有和人争辩过,以至于她的愤怒都显得十分孱弱,她质问着:“是你对姬同学说我要去告诉老师的,对吗?”
中新金惠美根本就没有想过拒绝,她眯起眼睛,像是愉悦于染山纱良的愤怒:“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还能这么毫无愧疚感地承认?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染山纱良眼眶红了,这不是因为想哭,而是她第一次与人争辩时习惯退缩的身体本能的反应。
她声音颤抖,不像是在质问,反而像是辩解。
中新金惠美那双狭长的眸子阴森至极,里面的愤世嫉俗都要溢出来了,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山峡穿过的冷风:“凭什么被盯上的是我,不是你。”
“既然你不帮我,那你也应该尝尝我所经历的一切!”
阴暗的角落,阴影似乎被无限拉长,无论多耀眼的阳光,也无法驱散不肯褪去的黑暗。
但是现在的染山纱良不可能再被她的理论绕进去了。
染山纱良的手指都因为争论而颤抖,她将生理性的眼泪憋住,咬着牙开口:“……我帮不了你,是我的错,你更该怪的不是我,而是欺负你的人才对。”
“我想过要帮你的,但我,我确实是个很没用的人,我帮不了你。”
“但你为什么要拖无辜的人下水!这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就连现在,加奈子也因为她自己而被卷入了进来。
中新金惠美丝毫没有被触动,她依旧阴冷地看着染山纱良,低低道:“那就来陪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她怎么能,怎么敢说出朋友两个字?
染山纱良呼吸急促,第一次感到这么愤怒。
不仅仅是因为中新金惠美的话,更是因为中新金惠美,导致加奈子为了帮她受了伤,还可能被姬美纪给盯上。
她真的很想打中新金惠美一顿,但是她注定没有办法做出任何过激的行为。
就连和人争辩,染山纱良的心脏都跳动得格外剧烈,像是要冲出身体的束缚一般。
她看着中新金惠美,一字一句地不甘开口:“……我和你从来都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