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的银簪挑开匠人身上的包袱,包袱里是磁粉密押:“明日拍卖会,该让赵掌柜的假须换个地方烧了。”
在宁波港的一隅,青禾身着一袭素色锦袍,鹿皮靴沉稳地碾过满地的伪契。那伪契上的茜素红磁粉,自地契纹路中缓缓渗出,一经雨水触碰,便悄然凝成一个醒目的“假”字。秦三娘大步上前,双手抡起船胶桶,猛地泼向仓门:“封了这腌臜地界,半粒私盐也休想流出!”
“青禾掌柜好手段。”盐运使皂靴无情地踏碎脚下的假契,“但官盐特许令在赵家手里,您这‘磁纹地契’怕是不作数!”
青禾抖开《天工开物》盐政篇,朱批处清晰地画着改良滤卤池。说道:“大人可知,云陆商号的新盐场,出盐量是赵家的三倍?”言罢,她又利落地甩出盐引,“今日午时,请大人验看‘连城璧’!”
盐田之上,明尧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磁石针,只见那磁石针在盐田上方剧烈地乱颤:“东北卤井含硝过量,需用船胶筑堤!”:“按《熬波图》‘淋卤法’改制,这螺旋滤板抵百个盐工!”
青禾舀起一瓢卤水,用力泼向磁石柱。卤水中的杂质被瞬间吸附在磁石柱上:“秦三娘,传话各灶户:入云陆盐社者,授此净卤术,分利三成!”
暗处一名倭寇探子摸近盐池。阿荇瞬间出现在他身后,短刀寒光一闪,已抵在他的后心:“赵家许你多少银钱?”说着,“哟,镶的还是云陆商号的磁粉牙套!”
验盐之日,盐运使手持银针,探入盐垛。银针触碰到盐的瞬间,针尖猝然发黑。盐运使大惊失色:“这盐掺了硝!”
“掺硝?”青禾轻轻击掌。秦三娘心领神会,立刻牵来头黄牛。黄牛缓缓走近盐垛,伸出舌头舔舐盐粒。
不一会儿,盐粒在牛腹中竟凝成磁粉团,随后随矢溺排出。青禾解释道:“此乃‘磁洗盐’,专验硝毒!”
赵掌柜站在一旁,脸上的假须在风中凌乱,他恼羞成怒,大声叫嚷:“妖术!定是妖术!”
陆砚手持白剑轻轻挑开盐包,不紧不慢地说道,“磁石洗盐法,嘉靖年间便有。”说着,猛地甩出赵家盐引,“倒是赵掌柜的盐引,磁纹怎么显着倭寇旗?”
琉球商馆内,青禾坐在雕花桌前,面前的珍珠算盘噼啪作响。她的手指灵动地拨弄着算珠,:“南海珠链换苏木,暹罗稻种换磁粉,这笔账可对?”波斯商人站在一旁,手中紧紧攥着硫磺契,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但倭寇劫船……”
“劫船?”她起身推开雕窗,港口的景象映入眼帘。只见十艘龟甲舰威风凛凛地停泊在那里,舰首飘扬着云陆商号的旗帜。
秦三娘站在舰首高声喝道:“云陆护航队,押货抽一成!”舰炮口缓缓伸出淬钢磁管,管中喷出硫磺火雨,秦三娘大声吼道:“遇倭寇,老娘亲自送他们见龙王!”
阿荇的情报鸽扑扇着翅膀掠过海面,爪系密函。
青禾接过密函,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赵家与兵部侍郎合股,私造磁火铳!”她将磁粉撒向海图,火铳作坊的方位显出血纹:“备好‘金错刀’,该割断这条祸根了!”
子夜,月色如水,青禾手持淬钢钻头,破开兵部密库。陆砚紧随其后,他轻轻挑开火铳图纸,却惊异地发现,磁粉纹路竟与云陆商号同源。陆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用我夫人的防伪术造赝品?”
明尧手中的磁石针突然剧烈暴旋,他惊恐地喊道:“阿姐!库底有磁山!”青禾闻言,立刻掀开地砖,一块巨大的磁铁矿脉出现在众人眼前,矿脉上刻着前朝工部印。青禾恍然大悟:“难怪火铳射程超常,原是盗采官矿!”
库外突然响起喊杀声,兵部侍郎率领着士兵杀来,青禾甩出磁纹地契,那些铁箭被尽数吸附其上:“侍郎大人,您的私矿地契,可要当众验验磁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