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义愤填膺之时,明尧抱着一本《云氏要术》,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阿姐!”他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书里夹着前朝地契,清溪镇的桑田本该归属云氏!”
大理寺公堂之上,气氛庄严肃穆。青禾身着一袭素色长袍,神色冷峻,双手展开泛黄的地契。对面,对方讼师身着华丽的绸缎长袍,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冷笑,抖出本朝鱼鳞册:“云氏灭门已二十载,田产早归官中!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岂容你在此胡搅蛮缠!”
“归官?”她猛地伸手击鼓,“咚”的一声巨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紧接着,秦三娘率领三百农妇抬着一块巨大的匾额鱼贯而入。匾额上,《齐民要术》的雕纹精致细腻,其间,云氏独有的织梭纹若隐若现。“清溪镇百户人家的田契,皆按《云氏要术》的阡陌法重测!”青禾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言罢,她又甩出浸过茜草汁的丝帛,丝帛遇光,清溪河道图缓缓显现。“田埂走向与河道暗合,这是前朝工部的治水印!”青禾将丝帛稳稳覆上鱼鳞册,朱砂标记严丝合缝。
主审官震惊不已,手中的惊堂木尚未拍下,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陆砚骑着一匹矫健的白马,风驰电掣般踏破府衙门槛。马背上,户部侍郎被五花大绑,狼狈不堪。“大人不妨问问这位,太子私库的粮账可对得上漠北马场的数目?”
子时,清溪河畔月色如水,青禾带领众人架起水转大纺车,巨大的水轮在湍急的水流冲击下缓缓转动。周大勇不顾伤痛,用瘸腿死死固定住水轮轴心,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按《天工开物》的急流水轮原理,今夜就能纺完边军冬衣!”他大声呼喊,给众人加油打气。
阿荇眼尖,发现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纺车。她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身而上,短刀寒光一闪,挑开刺客面巾,露出织造衙门的刺青。“他们要在纺车轴承抹毒油!”阿荇惊呼。
“抹!尽管抹!”青禾镇定自若,指挥众人将轴承浸入硫磺石灰水,“这滚轴是陶土烧制,遇毒则裂!”她猛地摔碎暗算的轴承,陶片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劳烦各位把碎片带给主子,就说清溪镇的陶土专克阴私!”
五更天,天边泛起鱼肚白。秦三娘率领众人,抡锤砸开太子别院的大门。众人闯入地窖,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见霉变的麦堆中,赫然埋着一具腐烂的尸首。“这……这是真正的太子?”有人惊呼。陆砚上前,用剑挑开尸身衣襟,露出与漠北王庭往来的密信。“好一招借尸还魂!”他咬牙切齿,“有人在太子死后,假借他名义操控全局!”
青禾蹲下身子,轻轻抚过尸首腰间的鎏金钥匙,她将钥匙与凤寰帝陵机枢匙比对,竟完美契合。就在这时,河滩上传来明尧的惊呼。众人匆匆赶去,只见清溪镇古桑林下,半截青铜纺车若隐若现,车架上缠着神秘的冰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