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俞虎的脸涨成血红色,喉咙被挤压的生疼,腹腔中的空气被抽离,像有一团火在灼烧,一股甜腥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就在俞虎的意识开始逐渐消散时,叶枕檀突然松了手。
俞虎“扑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好半天不动弹。
“不能是已经死了吧。”叶枕檀踹了两脚。
俞虎微弱地“哼”了两声,叶枕檀抚了抚心口,松了口气般:“还好没死,否则我岂不成了杀人凶手了。”
叶枕檀蹲下:“说,秀姑是怎么死的?”
俞虎撑着外头:“你,你是秀姑什么人?”
叶枕檀极不耐烦地扇了他一耳光:“问什么答什么,哪那么多废话,说不说?”
俞虎被扇得几乎扭断了脖子,咬牙不吭声。
叶枕檀转动手腕,站起身:“其实,我真不是一个喜欢动粗的人,但你非逼我……”
“我,我说……”
叶枕檀笑眯眯地蹲回去,颇怜惜地拍拍他的脸:“早如此就不必遭那茬罪了不是。”
“秀,秀姑是我的未婚妻。”
“继续。”
俞虎一阵猛咳,本就还没缓过劲,咳嗽耗尽了最后的气力,他趴在地上又喘了半晌,就在叶枕檀准备发作的时候再度缓缓开口:“我们本已打算成亲,那日她去侯府找我,不成想撞见了侯爷,秀姑爱慕虚荣,动了歪心思竟想攀侯府的高枝,为此,几次三番骚扰侯爷,侯爷自不理会她,那日她又来侯府,被侯爷呵斥,此后便失了踪迹……”
叶枕檀听得连连点头,撑着膝头站起来:“如此说来,倒是那秀姑不知好歹。”
“正是……”
俞虎一句话未落音,只觉身侧肋骨处一阵剧痛,力道将他掀翻,不等他缓过气,胸口又是一脚。
俞虎疼的蜷缩成一团,满地打滚。
叶枕檀弯腰问:“疼?”
俞虎说不出话来。
叶枕檀冷笑一声:“这就疼了?你打卢青的时候可曾想过她有多疼?”
听到卢青的名字,俞虎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能喷出火来:“是那个臭/婊/子叫你来的?”
叶枕檀身上透出一股快压抑不住的烦躁:“既然做人的时候不想说,那便下地狱,去和判官们好好说……”
说着,锁魂链张牙舞爪地漂浮在半空中。
俞虎死死盯着锁魂链前两个可怖的钩子,他在话本上看到过,黑白无常锁人亡魂所用神器中,好像便有此物。
思及叶枕檀诡异的力量,俞虎惶恐地大喊:“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叶枕檀不为所动。
俞虎怕她不信,脱口而出:“秀姑其实早就死了,真的,五年前就死了。”
叶枕檀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俞虎瞄了眼对他虎视眈眈的锁魂链,哆嗦道:“秀,秀姑是我,是我杀的……”
“是我罪该万死,”俞虎掩饰般大喊,“但我没办法,她如果不死,死的,死的就是我……”
俞虎继续道:“那时,我在侯府城外的庄子上做工,一日秀姑去庄子上找我,却正碰上侯爷,侯爷,侯爷看上了秀姑,可秀姑不从,求我救她……”
“我是想救她的,真的,她是我的未婚妻呀……但那个人是侯爷,是我的主子,我的生死都捏在他的手上,我能有什么办法……”
叶枕檀又一脚踢上去:“说事情,少替自己说好话。”
俞虎闷哼一声:“我说……侯,侯爷跟我说,若是秀姑愿意从了他,他便,”他偷偷瞄了叶枕檀一眼,提起勇气继续道,“他便让我进侯府,不用再待在庄子上做苦力。”
叶枕檀轻蔑道:“你应了?”
“我……”俞虎一顿,“我若不应,别说秀姑,怕是连我的命也保不住,我还有老娘要养,我不能有事,所以,第二天晚上,我约秀姑出来,在她的水里下了迷药。”
叶枕檀翻了个白眼:“你有老娘要养,怎么,人家姑娘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俞虎害怕又被她打,缩着脖子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侯爷说了就一次,我又不嫌弃她,日后我能进侯府做侍卫,她不也能有好日子过,何必这么执着。”
叶枕檀差点被他气笑:“恬不知耻。”
俞虎打了个冷颤:“秀,秀姑被迷晕后,侯爷得了手,本以为秀姑会就此认命,哪知,她那个烈性子,嚷嚷着要去报官,虽说官府不会拿侯爷怎么样,但若事情传扬出去,坏了侯爷的名声,也断了我的前途,我求了她好久,甚至提出我们马上就成亲,她还是不愿意,我不是故意想用刀刺她的,真的,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的,若不是我苦苦相求她都不同意,我又怎么会……我又怎么会下那样重的手,我迫不得已……”
说完,俞虎双手捂着脸,呜呜呜地哭起来:“我真的,很想秀姑。”